图书馆的日光灯管出细微电流声,谢蓝玉在笔记本上敲下最后一段文献综述,余光瞥见路风把五线谱本推到了桌角。
那人正用彩色铅笔在谱纸上画着夸张的爱心,笔尖沙沙划过纸面,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格外清晰。
谢蓝玉伸脚轻踢对方小腿,压低声音:“不是说好来学习?“
“在学啊。”路风把本子转过来,谱号旁画着戴眼镜的q版小人,“看,音乐鉴赏课作业。”
画中人物袖口写着“xly”缩写,谢蓝玉耳尖烫,伸手撕下,随便夹进书里。
“收藏了?”路风笑嘻嘻问。
谢蓝玉纠正,“是没收。”
震动声突然从路风书包里传出,在木质桌面上震出蜂鸣。谢蓝玉看着他连续按掉三个来电,“不接?“
“卖保险的。”路风把手机倒扣在笔记本上,指尖勾住谢蓝玉的小拇指晃了晃,“要不要喝奶茶?我去买。”
“太甜。“谢蓝玉起身,拿起保温杯,“我去趟卫生间。“
洗手间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谢蓝玉刚要拧开水龙头,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你还知道接电话?”白静娴的尖嗓门撞在瓷砖墙上,“消息不看电话不回,现在能耐了是吧?”
冷水溅在手背,谢蓝玉茫然地看着镜中自己:“什么消息?”
“装什么傻!不是告诉你,你那死鬼亲爹还欠钱吗”杂音里混着打火机咔嗒声,“结果你倒好,直接让路家那小崽子来处理?”
指尖蓦地收紧,谢蓝玉盯着盥洗台缝隙里干涸的水渍,忽然想起昨晚手机振动几次,今天却没看到新的消息。
谢蓝玉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路风和你联系过?”
“是什么律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只听懂说路风委托的!你告诉他做什么?你还嫌自己家的事不够丢人啊……”
瓷砖的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谢蓝玉撑住台面打断:“他给你转钱了吗?”
“现在知道问了?昨天联系你你死哪了……”
路风用橡皮擦蹭着五线谱上的休止符,抬头看见谢蓝玉有些白的脸色。
“不舒服?“他伸手去摸对方额头,“是不是着凉了?“
谢蓝玉避开他的手,开始收拾书包:“回去吧。”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僵持的身影,路风第无数次偷瞄身边人抿成直线的唇,终于在校史碑前的梧桐树下拽住对方书包带,“宝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和我说说?”
暮色把谢蓝玉的睫毛染成淡金色,他转身时带起几片落叶,“你昨晚解开我手机了。”
路风脸上神色一滞,随后扯出个笑,“是啊,o嘛,我算出来了,小case。”
“你删我消息做什么?”谢蓝玉忽然问。
“……”路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上前几步,握住谢蓝玉凉的手,“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妈的那些话,纯粹是来气你的。我当时看着那些消息,心里的火噌地就冒起来了,没控制住就全删了。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那些糟心的话,不想你因为这些不开心。而且……”
谢蓝玉盯着地面缝隙:“怎么处理的?“
路风拇指摩挲他虎口的茧,顿了顿,“用我歌曲的版权收益做担保,把债务转到我名下,年利率从压到,分十年,这样你妈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债权转让?”谢蓝玉觉得浑身冷,“你出了多少钱,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亏多少——”
“这不重要啊。”路风攥着他的手,“我都问清楚了,你家现在也没欠多少了,只剩二十多万了,我不用找我爸就能付完,这样你妈可以慢慢还我,你也不用被她缠着,我只是想让你轻松点。”
谢蓝玉的叹息凝在夜风里,他想起路风家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大片草坪,喷泉昼夜不息,想起展会里几位数的陨石展品。原来有些鸿沟,不是骑着机车吃路边摊就能填平。
“二十万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对我来说却是压在心头的巨石,是我和我妈这么多年的挣扎。”
“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表达……”路风眼中闪过慌乱,他阖了下眸,深吸一口气,“我有能力和你一起面对这些问题,这不好吗?”
谢蓝玉沉默地抽出手,他想说我能处理好,想说不需要你帮我解决,但看着路风的眼睛,所有话都哽在喉间。远处传来篮球赛终场的欢呼声,惊起一群白鸽掠过暮色中的教学楼。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吗?”谢蓝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脆弱到需要你建个金丝笼?”
“路风,我不是待哺的雏鸟,不需要你把食物嚼碎了喂到嘴边。”
“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累,我不想看你熬夜兼职,我哪做错了?”
路风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删你消息是我不对,可是这事真没多大啊,我没有投资很多,又不是几百万几千万。一次性把债务解决,至于你妈还不还我,多久还,我都不在乎了。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我真的只是——”
“原来恋爱是场慈善。”谢蓝玉看着他,忽然淡淡一笑。
路风没说完的话就这样哽在嘴边。
谢蓝玉没再说话,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路灯将行走的身影拉长,拖在地上摇晃,像是随时都会被夜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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