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被她逗笑,“戏瘾上来了?”
池念哈了口气挠她,“要你嘲笑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她往后直躲,“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
程杭越冷漠着脸盯着干干净净的桌子。
边野。
又是边野。
除了出身比他好,还有什么比得过他。
如果他有那样的家世,他会比边野优秀千万倍。
他搭在桌上的双手捏成拳。
上课铃打响后,各科老师过来布置作业,杜曼蓉作为班主任收尾,再三叮嘱大家不要玩物丧志后,就让大家散了。
班里同学们兴奋不已,像出了囚笼的鸟,呼啦啦地飞出去。
池念原本也是要拉着姜栀跑的,但有东西落在家里,就让她先去,还把地址写给了她。
姜栀没那么急,是最后几个出校门的。
公交还要十来分钟才到,她裹紧了衣服,搓了搓凉冰冰的手。
眼看公交就要过来,她却意外看见被人围堵欺负的程杭越。
程杭越腿硌在石头上,五官揪着疼,毫无反抗之力。
“你们在干什么!”都是同班同学,她不能见死不救。
那些欺负人的少年认得她,都知道有边野罩着,也不敢再杵在这儿说什么,纷纷骑车走了。
姜栀走过去才看见他连手也擦破了。
“你还好吗?”她温声问。
程杭越抬起头,很狼狈,却并没躲闪她的眼神。
这是他第一次离姜栀这么近,那双透亮清澈的眸子可真是好看啊。
“程杭越?”她叫他名字。
“嗯。”柔软的气息散落下来,他感觉到血液里的因子都在疯狂跳跃四窜,“腿压到石头了,起不来了,可能得去医院。”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下?”
姜栀因为时间有点犹豫,但在他恳求之下还是亲自把人送到了医院。
一番折腾完,等她去往轰趴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冬天这个点,又冷又黑。
姜栀到了地方,远远看见灯火通明的别墅。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什么人也没有,那些喝完的瓶瓶罐罐横七竖八地躺着,烧烤铁签散乱地待在桌上。
看得出来,这里之前一片热闹。
那股愧疚感控制不住地升起来。
她在别墅里走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半个人影。
想到大家也许已经散了各回各家,姜栀轻叹了口气,垂着眼睫往外走。
远远的,一道黑影在光线不及的地方坐着。
昏昧中,身形孤寂,看不清五官,唯有指间夹杂着一点猩红。
姜栀站在明黄灯光里,定定看他,“边野?”
那身影没动,也没回应她。
她轻着脚步走过去,还没近身,听到低沉的嗓音:“别过来。”
姜栀顿住,视线落在他身边那些个烟头上。
虽没有离得很近,但能闻到那股烟味。
边野从昏暗里抬头,灭了手里的烟才偏眸看她,声音平淡:“怎么现在才过来?”
“我……”姜栀下意识想说,脑海里却响起程杭越的乞求。
——可不可以别告诉别人这件事,很丢脸。
“连我也不能说?”他嗓音幽沉。
她摇摇头,生硬地转移话题:“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小时前。”他眼眸本就黑,在昏暗里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姜栀心底的愧疚越发浓重。
夜里有风出来,凉飕飕的。
他就穿了件单衣和外套,很薄,寒意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