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长剑刺来,赫连时躲闪不及,只能抱紧了蛊罐,希望甲衣可以替他挡一挡这剑。
“铿!”是剑与剑交接的脆响。
与此同时,“轰隆——”洞穴口的第一处炸药炸开。
整个洞穴顶往下掉落碎石块,哐当哐当地砸在地上,也砸在赫连时身上,他怕蛊罐裂开,用手臂死死圈着。
一众死士往这里散了药粉后便纷纷后撤。
乔荷飞快地就近跳入水中。
风沙迷透赫连时的眼,他似乎出了错觉,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将军”。
身后没有预料中被剑刺伤的疼,蓦然回头,乔菀执着剑,身后发丝高高束起,温良的脸多了几分锐气,她朝他伸出手。
“将军,快!”
二人手心牢牢锁在一起,乔菀忍着眼角酸疼,拽着赫连时跳进水流中,顺着水流游去。
“轰隆——”洞口彻底被尘土掩盖,扬起漫天黄沙。
魏晗捂着口鼻,难掩嘴角笑容,这一次他们都别想活着出来了。
水下。
乔菀策马奔来,又用剑帮赫连时震开死士的长剑,已然用尽了大半力气,身体疲软得很,游了一阵子便虚下去。
眼角的泪水被流动的水冲去又漫出。
赫连时揽着她,看她嘴里吐出一串泡泡。
乔菀攀着赫连时的臂膀,费力地对他摇摇头,告诉他自己受不了了。
这水太冷太冰,她又没有经常凫水的经验,憋得她要窒息。
赫连时拥住她后脖颈,吻上去为她渡气。
柔软的唇瓣靠在一起,口中的温润是这片冰河域唯一的暖,乔菀经不住要的更多,却被赫连时一把松开。
赫连时眼尾弯起,笑着碰碰她的唇,乔菀惭愧,先前她被吻的太厉害,会喘不过气。
赫连时带着她向前游去,河底昏暗,二人只能依赖着彼此,做互相的光。
好在赫连时身体好,靠着一身力气生生把二人带出了悠长又冰冷的河域。
待到二人从河底探出身子,天边染了金灿灿的霞光,照的水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呼。”二人长舒一口气,瘫倒在草坪上,望着泛金色的天。
“将军,你真是——”一句话未说完,乔菀便喘起了气,太累了。
她想骂他,揍他,恨他一人冒险。
合情蛊又如何,她不怕死,如果赫连时要出征,她陪着便是,君生她生,君死她死。
反正左右这条性命也是他给的。
赫连时显然也没力气应了,只是按住她要戳他的手,浅浅笑起来。
良久,赫连时突然开口欣慰笑道:“夫人剑学的不错。”
“那当然。”乔菀嘴角弯起,满是得意,她今日可是从死士手底下把赫连时救回来了。
只是她的姐姐身在何处,她不得而知,只记得姐姐比他们先跳入水中了。
姐姐水性好,但是乔菀难眠担心。
二人缓过来以后,乔菀坐起身子,拧着全湿透的衣服和发丝,努力让衣裳不那么黏答答的贴在身上。
毕竟,夏日的衣裳单薄,难掩一片春色。
这附近是密林,少有人烟,赫连时盯着背对着他的女子,微微挑眉。
她在防他?
嗯?
赫连时挪了过去,低头一瞧,便见乔菀一脸泪水,眼尾红红的,鼻头也粉粉的,下唇咬的紧,忍着哭声。
“怎么了?”赫连时忙要拿帕子替她擦擦眼泪,却发现帕子也是湿哒哒的。
该死。
只得用手胡乱替她擦着眼泪,又恐手中的薄茧磨疼她的脸。
乔菀冲着他肩膀就是用力一口,嘴里呜呜咽咽:“将军下回还要不知会奴家一声便走吗?”
赫连时正要安抚她的手顿在空中,想起明日要出征。
大婚之夜,分别之时。
他没法开口,若是他告诉她自己要走,这女人定要跟着他冒险。
战场哪能是他的夫人去受罪的。
“往后不会了。”赫连时把她哄进怀中,眼里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中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