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这事我一点也不知情。只是心中隐隐有发现,自从他跌落山谷醒来之后,举止拘谨,整个人都怪怪的,话比以前更少了,而彼此的距离也越拉越远。忽然间,一股陌生的气息席卷了我的脑海,但那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也想不出来。
他很客气,问了一下崖谷的情形,我把我所知如实简约说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找到路出去,此地瘴气极多,又无粮水,就算不被毒死,饿也要饿死了。”我此时也没了主意,只点了点头。
李龙试了一下山壁,看能不能借着轻功爬上去,试了一阵,失败了。但他并不因此而气馁,而是更加努力去找、去爬,心想:“要是有根绳子就好了。”不料念头才生,果见一条绳子从天直滑下来,到脚跟便不再下了。
他二人一见,不觉目光互视,均看到彼此的喜意。
秋风迎晚,路鸿书院的人忙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总算将一条超大超长的粗绳给搓好了,把一头扔了下去。小雪仍存几分侥幸,弱弱地对小星说:“你,你真的要一个人下去?”小星回头,瞧了她一眼,眼神中多少能读懂这妮子的心思,没有二话,只说:“除了我,你以为谁更合适?”这句话比毒药更致命,小雪无语了。
小星正要只身下去,忽觉绳子下端拉紧,似有人在攀爬,念头才动,不觉扭头喊了起来:“他们在下面,他们在下面……”听到叫喊声,院长领着一班师生奔了过去,俯身一望,但见崖下两颗黑点正在逐渐上升,也不禁欢喜大呼:“是,他们,果是他们……”激动得难以言语。
李龙和我爬到一半,听到上头有欢呼声,对视一眼,李龙当下扯开嗓门朝上大喊:“小星,是你吗?”小星听到了李龙的声音,激动莫名:“他,他没死,还,还活着……”嗓子一时哽咽,许久才回过魂来,冲下泪喊:“姊夫,你等着,我们这就来救你。”
院长抹了抹泪痕,组织人手,把粗绳往上使力拉。小沐、小雪、小闫、若邪、小胖等人自不肯落单,很卖力地使着劲。不消片刻,经一众合力,总算把人给救了上来。
李龙手搭在我腰间,一起飞落崖岸。落地时,他茫然松开手退开,小星却哭着鼻子扑进他的怀里,旁若无人般作泣。小雪几人,奔到一半,见了这般情形,生生止步了。
我环眼四顾,那小公主花颜也在,只不过才一天不见,她竟憔悴了许多。看见我二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明显有些许惊讶,不过一瞬抹干泪痕,又冲我有礼地笑了起来。
院长、几名教习都去向李龙嘘寒问暖。李龙只说一切无恙,请大家放心。我被他们挤出了一丈开外,怎么也插不上话,最后瞧了哥一眼,默默离开了。李龙瞧着我的背影,眼神明显一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回到书院,已是深夜,大伙都觉累了,便各自去休息。小沐和玉儿这两个家伙倒是精神得很,一直追着我问崖下的情形。那些解毒果我有带着回来,攀爬绳子的时候,和哥分别吃了两颗,是以她们怎么闹腾,我都觉得精神满满,一点睡意也无。
她二人这般兴致,我心中一动,心血来潮,编了一大堆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消遣她们。这二货居然信了,而且听得津津有味,乐趣无穷限。其中最有趣的一件是,我说底下是一个深潭,潭下住着一只海龙王,龙王有位公主,生得很是漂亮,相中了哥,要招为驸马。
小沐争着问:“那龙王有没有儿子?”我闻言,登时踢了她一脚:“你个花痴,整天惦着男人,有哥还不够吗?”玉儿这时却调侃说:“有龙子只恐也相中了风筝姑娘喽。”小沐听说,顷刻间哈哈大笑。
我分别瞪了她二人一眼,并没有反驳,心中却说:“就算是龙子,我也不稀罕,只要有……”想不下去了。
不知怎么,自从那个崖底回来,我无端端地病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大夫也查不出个什么原因。我知道,这是心病,药石罔效。李龙在忙着自己的事儿,一别之后,没有来看过我,若邪、小胖他们来过好几回,送了一些补品,丫头全数收下。
说他忙吧,我偷偷问了小胖,他说哥这几天都没有来书院上课,都是别的教习代课。至于小星,她跟哥回了李府,也一直没有出来。我琢磨着这事准有蹊跷,想要去李府看看,不想身子才起,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家亲戚一家团圆,你凭什么去搅合。
岁月如梭,光阴淡去,不觉又一个月圆之夜。我和李龙在崖谷的事,渐渐被人淡忘。仰望星空,月无语,星星也无语,我时常在想,他这一个月在干什么,既没来书院,我也不去上课,好像彼此间都不认识了,也没有任何交集,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带回来的果子,还剩几枚,我舍不得吃,便将它晒干了,研成粉末,制成丹药收存,已备不时之需。说也奇,自从服食那果子之后,我的内力每天都在增长,只好用打坐来消磨时间,渐渐地我觉得内体似乎有一股力量,没有被挖掘出来。
一天,丫头打来洗脸水,我说不需要她伺候,自己来,争执的时候,她碰到我的手,身子突然一阵颤抖,电流溢替,好像被电着了一般。她吓得像见鬼了一样呼喊:“小姐,你……你练的什么功夫?”说完这话,力弱地昏倒了。
请来大夫,大夫把了脉,摇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送走大夫,我凝思半响,决定找个人来试一试,于是锁定了小胖。他来看望丫头,我便走到他身旁,一拍他肩膀问好,谁知小胖忽然“啊”的一声惨叫,整张脸扭曲至极,颤声指着我:“你……你……”身子一软,气喘不上来,昏厥了过去。
玉儿等人惊慌失措,用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风筝,你到底练了什么邪功。”个个退避三尺,我没有解释,看来我想的丝毫不差,我在穿越的时候被雷电打中,因此身上残留了雷电的能量。只是一直被封印着,直到学习了法术,遇上解毒果那种奇果,它才逐渐被激发出来。
此事在城里传开了,大家都说我是妖怪,一碰我就倒霉,自此以后,同学们见了我,都退避三尺,似乎我能带给她们瘟疫一般。
我很无语,却也没有法子去解释。只因,我也不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