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年,高二开学。
清晨五点,天色还未完全亮起。
悄悄起身,轻手轻脚走进厨房,洗米,加水,熬粥。
烧水的功夫洗菜切菜,一段段的码好在盘子里。
见米花翻滚了,燃气一点点转成小火。
奶奶刚醒,披上了马甲,随意打了招呼,就去洗漱。
二小姐还在睡着,踢翻了被子,表情严肃,冻成了一根冰棍儿。
忍着笑,帮她盖了被子,果然转瞬表情柔和,渐渐蜷缩起来。
厨房里弥漫着透窗而入的冷气,炒锅里加了豆油,打开炉灶,火焰跳跃起来,才又暖和些。
葱蒜爆锅,加蔬菜炒倒,加了盐和酱油,尝了尝,味道还可。
坛子里捞出两样咸菜,盛在小碟子里。
白粥入碗,冒着香气,提前晾着,剥了昨晚煮的三颗鸡蛋,一碗粥里一颗。
忙碌的功夫,白猫穿花蝴蝶一样围绕着双腿来回磨蹭,嘴里还不时出“喵喵”的叫声,似在与我撒娇讨食。
白她一眼,饭菜里挑拣出一些,放在小碗里摆在阳台。
白猫欢快地一跃而起,跳到阳台上去,吃之前还回头看看,狗儿一样摆摆尾巴。
家里很穷,确实很穷。
二十平方的房子,从小和奶奶、二小姐还有白猫生活在一起。父母外地务工,一年见面一次。
奶奶据说是八旗后人,大约也找不到什么证据,鉴于家里的贫穷,爷爷去世后就也不大再提。
二小姐是老叔的女儿,老叔离婚后就不太回家,女儿就也扔给了奶奶。
白猫是某个雪夜捡回来的,纸箱子里仅活着的一只。
三人围坐桌前吃饭,聊聊学校的事,菜市场的事。
五点四十,和她们打了招呼,把自行车从四楼扛到一楼,推着出门。
跨坐在自行车上,扭身仰头和奶奶挥手。
骑出老巷,穿过菜市场,推车走过长长的小桥,骑下坡,转两次弯,到学校门口,门卫大叔看过来,只得下车推着走。
穿过偌大的操场,把车停在车棚的角落,整理书包和校服。
翻出钥匙开门,坐在座位上,书本一一码好,找出文具,脑子里想着某某班上学期末拆班重组之类的事情。
窗外一片萧瑟凄凉,寒风凛冽,树枝在风中颤抖摇晃。操场空荡荡的,只几片雪花随风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