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外的风景飞快掠过,一片片洁白,远处的小山起伏。
他坐在旁边,拿着本子写啊写的。
凑上去看,是歪歪扭扭的字:“与她坐在火车上,她的眼睛黑黑的真好看”
一阵无语,看着他“你这是日记?”
摩挲着下巴不多的胡茬频频点头“散文吧,我觉着”
伸着脖子又去看一眼那零零散散的句子,皱起眉,“散文?这是流水账吧?”
他飞快合上本子,往背包里塞了塞“写个大纲,回去展开”
白他一眼,“就是编吧?”
又费力翻出来,一脸不服气“等会我给你展开。。。咳,嗯,她的眼睛比阿尔及利亚的夜空还要黑些,睫毛垂落时像合拢的鸡。。。翅”
“噗”
“吃苍蝇那个叫什么草?”
“你以后就写,她的眼睛很美,我很喜欢”
“这也不是散文,太直白”
“直白有什么不好”
“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啊啊啊啊”
“别喊”
对面的大爷喝了三两白酒,卷了两根干豆腐。
他见了就涎着脸问人家“叔,这个好吃不?”
大爷笑眯眯的“小伙子尝尝,好吃着呢”
k字头的列车,一百五十公里开了两个半小时。
他坐不住,隔半小时就要走来走去。
我说他活脱脱笼子里的灰狼,他还不服气,说什么卡卡罗特之类的胡话。
出站的路上烟雾缭绕,他走在前面,左手是行李,右手是我。
寒风冷冽,手心却是暖的。
嘴巴埋进围巾里,低头见他鞋跟有些偏了,牛仔裤也是半年前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