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宴会厅的鎏金香炉里,龙涎香燃得正旺,却盖不住沈若柔身上散出的草药味。她缩在角落的梨花木椅上,湖蓝色裙摆在膝盖上扭成一团,指尖隔着衣料狠命抓挠着大腿内侧。
"姐姐,你真的不喝点菊花茶败败火吗?"沈微婉端着茶盏凑近,石榴红裙摆扫过沈若柔的裙角,"我瞧你脸色不大好呢。"
沈若柔猛地抬头,额角的珍珠花钿歪到了眉心,露出的肌肤上全是细密的红疙瘩。她想瞪沈微婉,却因后腰一阵奇痒而五官扭曲,手忙脚乱地去够后背:"滚"
"姐姐你说什么?"沈微婉故作惊讶,往前凑了半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
周围的贵女们本在窃窃私语,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吏部尚书家的千金眼尖,指着沈若柔的袖口惊呼:"天呐!沈二小姐袖口怎么有草屑?"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沈若柔袖口果然沾着几根绿毛,随着她抓挠的动作簌簌掉落。更骇人的是,她裙摆下露出的脚踝处,也有红肿的疙瘩顺着袜口蔓延。
"痒"沈若柔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呻吟,双手在腰间乱抓,"好痒"
"莫不是中了什么毒?"太傅夫人皱眉走近,刚想查看,沈若柔却突然尖叫着跳起来,手直接伸进裙底狠抓。
"呀!"周围贵女们吓得后退,几个胆小的直接捂住了眼睛。
沈若柔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腾"地红透,慌忙放下手,却因痒意难忍,又忍不住去抓屁股。她扭动着身体,活像热锅上的蚂蚁,精心描绘的远山眉被冷汗浸花,糊成了两道黑痕。
"沈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看着像像猴子挠痒!"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沈若柔耳朵,她又羞又愤,突然指着沈微婉尖叫:"是你!是你害我!你往我裙子里塞了草屑!"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齐刷刷射向沈微婉。
沈微婉却一脸茫然地眨眨眼,举起双手:"堂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她转向太傅夫人,眼眶瞬间红了,"夫人,我一直跟您在一起,哪有时间往堂姐裙子里塞草屑呀"
"你就是有!"沈若柔状若疯狂,扑上来想抓沈微婉,却因腿痒一个趔趄,"扑通"摔在地上,裙底露出的小腿上全是抓挠的红痕。
"堂姐!"沈微婉惊呼着后退,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沈若柔的裙兜。草屑哗啦啦掉了一地,甚至有几片粘在了她的髻上。
"天呐!裙兜里真的有草屑!"
"她居然把草屑当宝贝揣着?"
"白莲花人设彻底崩了吧!"
贵女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人掏出帕子掩鼻,看沈若柔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太傅夫人脸色铁青,拂袖道:"够了!来人,把沈二小姐送回府!以后没有我的请帖,不必再来太傅府了!"
沈若柔瘫在地上,听着"白莲花"、"装模作样"的议论声,看着沈微婉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不是因为痒,而是因为彻底的绝望和羞辱。她精心维持的温婉形象,在众目睽睽之下,崩成了一个抓耳挠腮的表情包。
水榭的九曲回廊上,七皇子萧煜摇着折扇,将这幕闹剧尽收眼底。当看到沈若柔摔倒露出腿上的红疙瘩时,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扇骨敲在掌心出清脆的响。
"殿下,这沈二小姐怕是没脸见人了。"侍卫低声道。
"没脸见人?"萧煜挑眉,目光落在不远处巧笑倩兮的沈微婉身上,"比起某人的五谷洗手礼和草屑转移术,这点痒算什么?"
侍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沈微婉正接过春桃递来的酸梅汤,嘴角翘成狡黠的弧度,活像只偷吃到鸡的狐狸。
"殿下,您看沈大小姐这招"
"妙,实在是妙。"萧煜打断他,眼中笑意更深,"别人挖坑她填土,别人使坏她借力打力,这脑子"他摇着折扇,"本王越来越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