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慈安寺飘着清甜的檀香,后院的牡丹开得正盛,姚黄魏紫开得泼泼洒洒,却没几个贵女有心思赏花。林楚然扒着假山石缝,珍珠耳坠晃荡着,冲身后的小姐妹使劲招手,髻上的红绒花随着动作乱颤:"快来看!沈二小姐又穿那件藕荷色裙子了,啧啧,料子都起球了,也不怕再沾草屑!"
李御史家的嫡女捏着洒金帕子笑弯了腰,绣着缠枝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前儿个我娘还念叨呢,说以后见着沈二小姐得绕着走,免得被她借衣服——上次我家新来的丫鬟不懂事,差点把她那件带草屑的旧裙递出去,被我娘打了二十板子!"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环佩叮当声,沈若柔带着丫鬟气冲冲走来,脚步踉跄得像踩了棉花。她后颈的疤痕在月白色衣领间若隐若现,袖口磨出的毛边随着动作晃悠,髻上的珍珠花钿歪到了耳后,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
"你们在笑什么?"沈若柔瞪圆了眼睛,嗓音尖利得能扎破耳膜,珍珠花钿随着动作颤颤巍巍,几乎要掉下来。林楚然立刻板起脸,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指尖的蔻丹鲜红刺眼:"呀!二小姐您也来上香?我还当您在府里擦止痒泥呢——沈大小姐说那玩意儿挺管用,就是味道像马厩里的干草,熏得人头疼。"
周围的贵女们顿时憋笑到肩膀抖,有人忍不住用帕子掩住嘴,出"嗤嗤"的笑声。沈若柔的脸"腾"地红透,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活像煮熟的虾子:"沈微婉又在背后说我坏话!那个小贱人!"她转头就往禅房跑,裙摆扬起时露出里面缝补过的痕迹,却听见有人小声嘀咕:"跑什么呀,难道真有止痒泥?我还想借点呢!"
禅房内青烟袅袅,沈微婉正对着观音像上香,闻言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指尖的玉镯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春桃捧着三炷香凑过来,压低声音笑得肩膀直抖:"小姐,林小姐她们把痒裙的梗传遍了,现在见着沈二小姐就问要不要借衣服,吓得她昨天在府里把所有旧裙子都烧了!"
"是吗?"沈微婉接过香插进香炉,香灰簌簌落在蒲团上,"前儿个还有人问我,说沈二小姐的裙子是不是用荨麻草织的,自带挠痒功能呢。"她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门缝里的人影,立刻"惊讶"地捂嘴,声音甜得腻:"堂姐?您也来拜佛消灾呀?"
沈若柔被撞破偷听,脸一阵青一阵白,活像被霜打的茄子:"谁、谁消灾了!我是来来给祖母祈福!"她瞥见沈微婉腕上的羊脂玉镯,突然尖叫着扑上来,指甲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沈微婉!你又戴新饰!是不是偷了库房的东西?我就知道你手脚不干净!"
"堂姐这话从何说起?"沈微婉歪头装无辜,玉镯在手腕上晃出清脆的响声,"这是七皇子殿下赏的,说我上次帮他找回了走失的雪团——就是那只雪白的兔子。"她故意晃了晃手腕,笑容天真烂漫,"倒是堂姐,您后颈的红疙瘩还没好利索?我那儿还有半盒止痒泥,要不您拿去用?"
沈若柔下意识捂住脖子,正好露出袖口磨破的毛边。林楚然眼尖,立刻指着她的袖子惊呼:"哎呀!二小姐您袖口怎么破了?莫不是被草屑磨的?我听说荨麻草可锋利了,能把细皮嫩肉都挠出血呢!"贵女们顿时笑作一团,有人笑得直拍大腿,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沈若柔气得跺脚,转身就跑,却"砰"地撞翻了香案上的供果盘,苹果梨滚了一地。老尼姑皱着眉进来,捻着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沈若柔慌忙道歉,却听见沈微婉"贴心"地说:"堂姐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手不太稳,上次在春日宴也是,把茶水泼我一身呢,还非要把自己的裙子借给我穿。"
这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对呀!"李御史家的小姐立刻接话,"就是那次泼了大小姐,还好心借衣服——结果自己穿上痒的裙子,在宴会上抓成猴屁股!"沈若柔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转身跑出禅房,髻上的金钗"啪嗒"掉在地上,滚进了供桌底下。
"小姐,您这张嘴可真厉害。"春桃递过帕子,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不过柳氏昨儿个让人在府里撒石灰,说是驱邪,怕是又要搞事了。"沈微婉擦着手,看着香灰飘落在蒲团上,眼神冷了下来:"搞事?那就让她搞个大的,我正好缺个乐子。"
傍晚回府时,沈微婉在角门遇见老管家。老人颤巍巍递过个油纸包,压低声音像偷鸡的狐狸:"大小姐,这是柳氏让小厮买的砒霜,被我换了包糯米粉。您瞧这雪白的,跟真的似的!"沈微婉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细腻的糯米粉,忍不住笑出了声:"做得好,下次她要是误食了,可别赖我没提醒。"
刚走进汀兰院,就看见七皇子的小厮等在门口,捧着个描金锦盒,笑得一脸神秘:"殿下说,听说沈二小姐又痒了,特意送些桂花糕压惊。"沈微婉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块晶莹的糕点,旁边还有张字条,字迹狂放不羁:"若柔蠢钝,卿勿挂怀。另:慈安寺的牡丹,比撷芳院的好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皇子殿下可真有意思。"春桃捂着嘴笑,"每次都在沈二小姐出丑后送东西,这是生怕全京城不知道他偏心您?"沈微婉捏起块糕点,桂花的甜香在舌尖化开,想起前世此刻还在替沈若柔绣嫁衣,被针扎得满手是血,如今却成了被皇子偏爱的嫡女,心里像打翻了蜜罐。
深夜,撷芳院传来沈若柔的尖叫,像杀猪似的划破夜空。春桃偷偷扒着墙根听了回来,笑得直不起腰,差点把髻笑歪:"小姐!柳氏把糯米粉当砒霜撒在您院门口,结果自己踩了个狗吃屎,现在正揪着小厮的耳朵骂呢!说他买的砒霜是假的,连滑人都不管用!"
沈微婉正在看账本,闻言提笔在柳氏虚报的皮草数目上画了个大红圈:"告诉厨房,明天给婶娘送碗莲子羹,就说祛祛她身上的晦气。记得多放点糖,甜死她。"她想起七皇子字条上的话,忍不住望向窗外。慈安寺的牡丹开得正好,而撷芳院的花,怕是早就被嫉妒啃秃了根。
第二日,沈微婉带着春桃去给柳氏送羹,刚到撷芳院就听见里面"哐当"摔东西的声音。柳氏看见她,像看见了杀父仇人,披头散地扑上来,髻上的银钗都歪了:"沈微婉!是不是你换了我的砒霜?快说!"沈微婉后退半步,"不小心"打翻了莲子羹,汤汁溅在柳氏裙角。
春桃适时地尖叫,声音能穿透房顶:"哎呀!夫人您裙子上是什么?白白的粉末莫不是砒霜?"柳氏低头一看,裙摆上果然沾着星星点点的糯米粉,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拍打裙子:"不!不是!这是这是糯米粉!对,是我用来驱邪的!"
"是糯米粉吧?"沈微婉蹲身捡起碗碎片,笑得天真无邪,"我就知道婶娘怕虫,特意让厨房做了祛虫的莲子羹,里面加了糯米粉呢。"她抬起头,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婶娘要是喜欢,我明天再送一碗?这次多加点糯米粉,保证虫子见了都绕道走!"
柳氏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这哪里是以前那个任她拿捏的傻子?这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她指着沈微婉,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偷了库房钥匙!老管家肯定是帮凶!"
"钥匙?"沈微婉故作惊讶,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钥匙,在柳氏眼前晃了晃,钥匙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婶娘说的是这个吗?老管家说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让我先替您收着。"
柳氏看着那把熟悉的钥匙,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沈微婉却像没事人一样,对春桃说:"你看,婶娘果然忘了,还以为我偷的呢。"她把钥匙放回袖中,对着柳氏福了福礼,笑得一脸纯良,"婶娘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免得耽误您驱邪。"
走出撷芳院,春桃忍不住问:"小姐,您真把钥匙拿回来了?"沈微婉摇头,晃了晃袖中,铜钥匙在里面出轻微的响声:"假的。真钥匙早让老管家藏到夫人牌位底下了。"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想起七皇子说的慈安寺牡丹,"春桃,备车,咱们去慈安寺赏牡丹,顺便听听贵女们又编了什么新段子。"
马车驶出院门时,正看见沈若柔偷偷躲在树后,像只受惊的兔子。沈微婉掀起车帘,对她笑道:"堂姐要不要一起去?听说慈安寺的牡丹开得正好,比春日宴上的痒裙可好看多了。"
沈若柔尖叫着跑开,裙角扬起时,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子。春桃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说:"小姐,您说她还敢穿新裙子吗?"沈微婉笑了,指尖划过车窗上的雕花,眼神狡黠:"她敢穿,我就敢让她再痒一次——不过下次,可就不是草屑这么简单了,得让她尝尝什么叫痒彻心扉。"
慈安寺的牡丹依旧开得艳丽,贵女们围在一起,看见沈微婉就笑着招手,像看见自家亲姐妹:"沈大小姐快来!我们正说呢,以后参加宴会,都得备着止痒泥,免得被沈二小姐借衣服!"
沈微婉走过去,听见有人小声嘀咕:"听说七皇子又给她送东西了,真是羡煞旁人"她坐下时,故意露出腕上的玉镯,笑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倒是堂姐,昨天在撷芳院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现在好些没?听说摔得可惨了,跟个泥猴似的。"
贵女们顿时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林楚然凑近她,压低声音像分享秘密:"我听说柳氏想告您偷钥匙,结果被老管家怼回去了!说她自己把钥匙锁在箱子里,转头就忘了!"沈微婉端起茶杯,掩住嘴角的笑,茶汤在杯中晃出涟漪:"是吗?那可真是委屈婶娘了,毕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有的。"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映得玉镯越莹润。沈微婉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汤,想起前世雪地里的冷,今生的阳光却格外温暖。贵女圈的新梗还在继续,而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柳氏和沈若柔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下一次,该轮到她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身败名裂了。
喜欢嫡女重生:这波操作笑翻全京城请大家收藏:dududu嫡女重生:这波操作笑翻全京城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