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听到这个声音拼命想起身离开,但是一只手抓住了十一,“你怎么了?”话音刚落见十一眼睛毫无聚焦地看着前方,手徒劳地向前探着,突然反应过来“你现在看不见?”
“吴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见?”十一本不想理吴雪烟,听到这个问话,十一的头不禁转向吴雪烟。
“我也是给你调养的大夫之一,怎么会不知道秋浦对你的影响,快别坐在这,我扶你去那边,顺便给你看看腿。”
“不用劳烦吴小姐,我自己就可以。”说着十一努力站了起来,可是却不知往哪里走。
“这个时候你还逞强什么?这里潮气重,会影响你恢复的。”说着直接扶起十一往有阳光干燥的地方走。
十一尽量与吴雪烟分开些,但是他刚才腿摔到了,使不上力气,吴雪烟看着十一的样子,只好找了个棍子给他,让他能借上力。
“十一你跑这里来做什么?现在你眼睛这个情况,自己来这种没人的地方很危险。我看你的腿摔的还挺严重的,我扶你你又要躲开,我去喊乔木让他来接你吧!”
“不,吴小姐不要去找公子!”十一赶紧制止。
“你们又怎么了?”吴雪烟看十一焦急的样子停下了脚步,坐在十一旁边一边帮他看腿一边有些不解地问道。
十一半天没有说话,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好半天,十一低声问道,“吴小姐,你能带我离开山庄吗?”
“什么?你要离开山庄?为什么啊?是不是乔木那个坏人又欺负你?你别怕他,我帮你找他算账!”吴雪烟一想到乔木欺负十一就气愤异常。
十一拉住吴雪烟,“不,不是的,公子没有欺负我,是我。。。没有办法再待在公子身边。”
“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哦,你眼睛的问题是不是?你不用担心的。。。”
吴雪烟没有说完就被十一打断了,“我知道就算我瞎了,公子也不会扔下我不管,但是我不能成为公子的累赘。刚刚我连走路都走不好,我怎么去保护公子、照顾公子?我这样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继续赖在公子身边?”
“不是十一,谁说你一定瞎了?就算你瞎了,你一走了之乔木会接受吗?”
“吴小姐,我今天听到药公子跟公子的对话了,药公子说我会瞎,公子让药公子先不要跟我说。我之前不过是眼前一黑,现在看不见东西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我离瞎已经不远了。”十一缓缓的说着,听着情绪起伏不大,但是吴雪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十一身上那种绝望和悲伤,但这些都不是来自于对自己即将失明的恐惧,而是对要离开那个人的心中难以形容的痛苦。
“你们有让人吃了就能够忘掉一个人的药吗?”十一突然问吴雪烟。
“你要这种药干嘛?要吃了忘掉乔木吗?”
十一摇摇头,“我这辈子也不敢忘记公子半分!我只希望能偷偷让公子服下这种药,从此不记得我这个人,他不会再找我,然后继续好好的生活。”
“如果有这样一种药,乔木吃了就真的记不得你了,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出现过你这个人,他再也不记得你们之间点点滴滴,即便你从他身边走过他也并不知道你是谁,你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陌生人,你也毫不在乎吗?”
吴雪烟的每一个字都像扎在十一的心上,想到公子再也记不得自己,十一觉得心疼得要炸掉,但是他还是强咬着牙说,“我知道的,现在十一想求吴姑娘两件事,一是帮我离开万里山庄;二是给公子服下那种能忘记我的药。十一无以为报,知道姑娘喜欢医学,在下愿为姑娘试药,只希望吴姑娘能帮助十一达成心愿。”此时十一的眼睛已经渐渐能看清东西,他冲着吴雪烟的方向跪好,做出最后的请求。
“十一你别这样,你说的两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只是你真的想好了?你真的舍得离开你家公子?我可记得当初乔木把你送我的情形,你每天都很煎熬。”吴雪烟认真地堆十一说。
十一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又不讲话,就在吴雪烟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突然出声,“我不能连累公子。”
“那你想没想过,你眼睛看不见只是暂时的,你待在乔木身边并非没有痊愈的那一日?一旦你离开了,乔木服药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乔木身边了。”
这次十一似乎挣扎的很厉害,紧攥的手心都快掐破了,但最后还是坚定地冲吴雪烟点了点头,“希望吴姑娘能帮帮我。”
“帮你倒是可以,那你今天要去跟乔木道个别吗?就这么走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吴雪烟问道。
十一看着乔木起居的方向,久久不愿动弹,他多想再看看公子再跟公子说说话啊,公子今天知道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一定会温柔的开解吧?说不定还会抱住自己轻声安慰,十一想想都觉得很幸福,突然十一眼前又是一黑,十一一下子回到了现实。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一个瞎子怎么配得到公子的关爱,自己不能再继续放任自己的感情了,他坚定地冲着吴雪烟摇摇头,“希望吴小姐能尽快让公子服下药物,十一就不再出现在公子面前了,在吴小姐准备好带我走之前,我会自己藏好,绝不给吴小姐添麻烦。”
“既然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力!但是现在天还冷,你眼睛还不好,去哪藏着去?你今天腿还摔伤了行动更不便了。”吴雪烟也现十一似乎又看不到了,就上前拉起十一,“你也不用觉得给我添麻烦,在这个后山有个废宅,因为最近我经常来采药就把那个废宅改造了一下,住人肯定没问题,你可以暂时在那里待着。”
十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茫然地点点头,随后便在吴雪烟的搀扶下去了后山的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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