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陋室的窗户,将昏暗的房间染上了一抹金色。陈天佑在梦中惊醒,梦境里依旧是枪林弹雨,血腥厮杀,那是前世特警生涯留下的深刻烙印。
他猛地坐起身,胸膛微微起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异常清明,迅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确认安全后,才缓缓放松下来。他起身下床,简单地洗漱,冰凉的清水扑在脸上,让他彻底清醒。
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虽然依旧是廉价的布料,但洗得白,显得整洁利落。
他走到简陋的桌子前,昨晚他在这里翻阅了《孙子兵法》和《人性的弱点》,书页还摊开着,上面用铅笔简单勾画了一些重点。
昨夜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动,他仔细分析了关爷的话,炮哥的为人,油麻地的局势,以及自己未来的路。
他明白,想要在和义堂,在油麻地站稳脚跟,绝非易事,但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拼尽全力,向上攀爬。
深吸一口气,他将信封贴身藏好,拿起桌上的匕,熟练地插进腰间,那是他最后的武器,也是最后的依靠。最后环顾了一眼这间简陋的陋室,心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庙街,是他人生的一个阶段,一个为了生存而挣扎的,但绝不是终点。油麻地,才是他新的舞台,一个充满机遇,也充满挑战的战场。
走出陋室,迎着清晨的阳光,空气中带着一丝潮湿的清新气息。他没有在庙街多做停留,仿佛要彻底斩断与过去的一切联系。走到街口,随便买了两个馒头,就着凉水简单吃了两口,算是早餐。
然后,他拦了一辆公共汽车,朝着油麻地的方向驶去。车窗外,景物飞倒退,从破旧的唐楼,拥挤的街巷,逐渐变成了高楼大厦,宽阔的街道,霓虹闪烁的招牌。油麻地,越来越近了。
陈天佑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心中也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兴奋,也有忐忑,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渴望和期盼。
大约半个小时后,公共汽车抵达了油麻地中心区域。陈天佑下了车,站在街头,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油麻地与庙街截然不同的气息。繁华,喧嚣,充满了活力,也充满了欲望。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翻开新的篇章。而他,将以“刀仔”这个名字,在这个充满血色和旋涡的世界里,开始他的征程。
上午八点半左右。距离和阿鬼约定的九点,还有半个小时。
陈天佑没有直接前往炮哥的地盘,而是在附近找了一间茶餐厅,点了杯热茶,一份报纸,看似悠闲地坐了下来,实则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熟悉油麻地的氛围。
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在进入一个陌生环境之前,先要观察,分析,收集信息,做到心中有数。
茶餐厅里,人声鼎沸,各种口音的粤语,夹杂着英语和东南亚语言,热闹非凡。
刀仔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报纸,耳朵却在捕捉着周围的声音,眼睛也在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
他注意到,茶餐厅里,有不少穿着各种衣服,剃着寸头跟满身纹身的马仔,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聊天,眼神警惕,不时扫视着周围。
这些马仔,很可能就是炮哥手下的人,油麻地的黑社会势力,果然是无处不在。
时间慢慢流逝,眼看快到九点了,刀仔放下报纸,结账离开茶餐厅,朝着炮哥的地盘——那栋商业大厦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完全适应了“刀仔”这个新身份,融入了油麻地的氛围。
再次来到大厦门口,依旧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刀仔走到大厦门口,一个眼尖的马仔立刻认出了他,态度比以前客气了一些。
“刀仔哥,早。阿鬼哥在楼上等你。”“嗯。”陈天佑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径直走进大厦。电梯一路向上,再次来到了顶层办公室。
办公室里,白天的景象与昨晚截然不同。少了夜间的喧嚣和脂粉气,阳光充足,显得宽敞而明亮。
李炮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处理着文件。阿鬼依旧站在角落里,像一尊雕塑般沉默寡言,眼神阴鸷,仿佛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来了?”李炮头也不抬,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炮哥,刀仔来了。”
陈天佑站在办公桌前,微微躬身,姿态恭敬,报上了自己的“道上”名字。
李炮这才放下文件,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视了刀仔一眼,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审视之外的东西,也许是考虑,也许是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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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跟你说了今天要做什么吗?”刀仔摇头,如实回答道:“阿鬼哥只说让我早上九点来这里报到,其他没有说。”
李炮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阿鬼这小子,倒是学会卖关子了。也好,今天就让你先熟悉一下油麻地的规矩,还有…我的生意。”
李炮语气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记住,刀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李炮的人。我的规矩,就是你的规矩。我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明白吗?”
陈天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明白!刀仔誓死效忠炮哥!”他的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
前世作为特警,他接受过最严格的忠诚训练,对于“服从命令”这四个字,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执行力。现在,他需要将这种忠诚,转移到李炮身上,至少表面上如此。
李炮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很好。我就喜欢爽快人。阿鬼,你带刀仔出去转转,让他见识一下油麻地的‘风景’。”
阿鬼闻言,立刻走到刀仔身边,阴恻恻地说道:“新仔…不,刀仔,跟我走吧。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看看我们炮哥在油麻地,是怎么样呼风唤雨的。”说完,阿鬼率先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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