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屿从善如流,走过去坐下。
凌然把他的那只手牵起来,轻轻放在自己腿上,再慢慢去拆开他手背上的那层纱布。
全程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会弄疼eniga似的。
江之屿岿然不动,静静看小oga柔顺乖软的侧脸。
他正将自己丑陋不堪的伤处捧着,像捧了一抔易碎的白雪。
纱布揭开来,底下被烫伤的皮肤已经破开了一层薄薄的皮,下面没有任何肌肤覆盖住的血肉敞着怀,猩红一片。
凌然在看见这处狰狞烫伤的一瞬间,眼底就迅速积聚起不争气的水意。
这伤明明不是在他身上,他却像是能感同身受,这伤形成的时候,该有多痛呢。
他调整了下呼吸,找出来治疗烫伤的药膏,用棉签蘸取了些,这才轻柔不已的替eniga涂抹在伤处。
江之屿似乎没有痛觉感知,刚才说痛的人也好像不是他。
他只是一直在专注的看着小oga,仿佛对于这种情形很陌生。
受伤是常事,但被人这样呵护着上药,是第一次。
eniga天生就该坚定强大,不能有软弱之处,不能喊痛,不能生出软弱的把柄。
但oga的眼泪可以将他淹没。
凌然将那处伤口重新用纱布包扎好,末了在他的掌心里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
凌然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江之屿伸手过来,用指腹替他擦掉眼角的泪珠,看他实在可怜的紧,便又把人拎起来,放在了月退上坐着。
受了伤的明明是eniga,却要把小oga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
“好了,不哭了,”江之屿亲亲他的嘴唇,“刚才骗你的,不痛。”
“骗人……”凌然害怕再伤到他那只手,闷声闷气道,“怎么会不痛呢……”
他连打抑制剂和营养剂都会觉得痛,更何况是这样可怕的伤,江先生现在才是在骗他。
江之屿靠在沙发椅背上,把他的鞋脱了,然后让他更加深入的坐进自己怀中。
“昨天回老宅不小心烫了下,没什么大事,”江之屿问道,“担心我了?”
凌然也不再伪装,看着他,点点头。
昨天晚上他确实很担心来着,所以等到了那么晚还没睡,没想到他的忧虑是真的,江先生居然真的受伤了。
江之屿简单跟他说了下回老宅处理的事情,受伤的部分一句带过,蒋蓉莲被从家谱除名,并且江之松已经准备和她离婚的事情着重讲了下。
当然江盛译被他发配到北欧农村的事没提。
凌然对于二房发生的变故很是震惊,蒋蓉莲一向嚣张跋扈,对他也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现在恶人自食了恶果,凌然在觉得通体舒畅的同时,心里又冒上来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