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素逸的眼神非常疑惑,她觉得自己认识的红缇真予是一个自信温柔的人,加上才华与长相,北陆能与之媲美的寥寥无几。
条件如此富裕的他,怎么就感到自卑了呢?关键是,她完全看不出来他自卑啊。
红缇真予不知道要怎么跟祁素逸解释他的自卑,因为他的自卑来源于他的不同,他对未来不确定,如果他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倒也不必过得这么惨淡,可他偏偏过不去心里的坎,总觉得自己是半路杀到这里来的,好多东西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
“有时候,我真想抽自己一顿,你哥哥说得对,我就是懦弱。”红缇真予叹息一声,“我其实没有很好,我真的不够优秀,你也知道,我在红缇门一直不是很受人认可,长老们不喜欢我,弟子们也不喜欢我,就连我父母对我,也一直冷冷淡淡。”
他看着祁素逸,鼓足勇气道,“其实前不久应该有一场属于我自己的成年礼,但是,也许很多长辈不是很待见我,连成年礼都没有帮我办,我之所以着急与你成亲……只是想,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归属,我觉得这样,我的心才能定下来……”
“他们太过分了!”祁素逸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竟然如此冷落你!”
红缇真予低下头,轻轻道,“对不起,逸儿,我现在还给不了你最好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成亲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如果他们不接受你,我就带你去别的地方,你若是……不愿离开皇室,想继续留在祁国,我也陪你。”
是不是入赘,那都不重要了,门里长辈怎么看,也不重要了。
祁素逸心疼地看着他。
“逸儿。”红缇真予牵住她的手,“你不喜欢躲躲藏藏,没关系,我带你回北陆,以你喜欢的方式跟你成亲,但是我……如果我的背后没有红缇门,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祁素逸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房门就被人踢开了,厄散高高兴兴地跑进来,“徒儿,徒儿,师父办好了。”
红缇真予转头看他,厄散把抱过来的两套衣服放到桌上,“这是我花钱请人做的,你们试试合不合身。”
红缇真予对祁素逸道,“逸儿,你先等一下。”
不等祁素逸反应,红缇真予把厄散拉出房间,厄散不明所以,红缇真予把他拉到无人的走廊处,问,“师父,您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厄散理了理换上的新衣裳,“当然是帮你准备场地成亲啦。”
红缇真予正色道,“祁国的人来了你知道吗?”
“哎,我说怎么回事呢,看把你紧张的。”厄散抬高下巴,自信道,“放心吧,师父找的那地,他们绝对找不到。”
“这么说都置办好了?”
“那当然,你师父我是什么人物,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那您置办的钱哪来的?”他可没忘他吃饭的钱自己都掏不出来。
厄散转了转眼睛,咳了几声,不自然道,“借的。”
红缇真予歪头看他的眼睛,“借的?你跟谁借的?钱确定是干净的吗?”
厄散瞪大眼睛,“那那当然,你以为你师父是什么人。”
红缇真予点头,“是干净的就好。”
厄散拉过红缇真予的袖子道,“徒儿,咋们,哦不,你们什么时候洞房啊,今晚吗,我都办好了,要不现在过去准备,今晚就把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红缇真予思索,他也想赶紧生米煮成熟饭,但祁素逸的想法也很重要,他对厄散道,“师父,你先去楼下等等,我和逸儿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