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平静地提醒,“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你要跟我一起去参拜吗?”
“啊!”南清喻恍然大悟。
他最近忙着偷窥江惟,反应严重迟钝。本来昨晚睡觉,还看到日历上的标记,今天起床就忘了。
“要去,当然要去,你等我一会儿!”
南清喻用最快时间,换上一套同样深色的衣服,火急火燎冲出门。
江惟的父亲安葬在墓园,风景清幽,旁边就是南清喻母亲的墓碑。
南清喻后来问过,据说当初,是江老爷子授意将两个人安葬在一起。
事情过去许多年,每年前来祭拜的人越来越少,只有江惟每年过来献花。
相比之下,南清喻就势力很多,在丧葬用品店买了许多天地银行发售的纸票和金元宝,还有新款的手机模型等等,均分成两份。
江惟献上花,看南清喻仔细数一叠纸钞有多少张。
数到一叠单数,他气得又数了一遍,然后开始搜索‘冥钞撕碎了还能用吗’。
江惟从来只献花,没有烧纸的习惯,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分那么细?”
“我听别人说,下面也需要靠钱来打点。万一他们没有钱,日子会过得很苦。”南清喻煞有介事说,“而且,下面那么多人,如果我妈妈和你爸爸走散了怎么办?”
“有道理。”听他说的那么认真,江惟也开始思考这种可能。
南清喻见他一脸正经,笑着说,“你真信?我只是选择性迷信。”
南清喻平常不求神不拜佛,只有这种时候,愿意相信往生真的存在。
“我就是觉得,只要我心诚一点,也许他们能够感受到,过得幸福一点。”
江惟眼底闪过难以描述的微光,告诉他,“会的。”
心诚则灵,江惟曾经感受过一次。
南清喻把买来的东西平等分为两份,拿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火。
迎面刮过大风,害得他怎么都点不着。
江惟伸手过来,挡在他前方。
结果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火苗窜出来,烫到他大拇指。
“没事吧!”南清喻见状,连忙凑过去抓住江惟的手。
“没事。”江惟蜷起被烫到的手指,将手往后面藏。
“怎么可能没事?我看着你被烧到了,你总是这样……”
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南清喻愣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总是这样’
明明江惟在自己面前很少受伤,自己也很少有机会关心他。
可是刚才那样的口吻,仿佛自己照顾过江惟很多次。
南清喻暗暗反思:难道我身上爹味太重了?
不应该啊。
被数落的江惟,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反应,还顺着南清喻的意思,把手拿出来给他看。
手指被火燎了一下,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但南清喻不放心,烧完纸清理了垃圾,非要带他去附近的诊所检查。
诊所医生看到江惟的‘伤口’,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疼得话抹点药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南清喻紧张地向医生确认,“我哥是设计师,手对他很重要。”
“真的没事,不会影响任何惊喜工作。”医生听他用‘我哥’称呼江惟,好笑地说,“原来他是你哥哥啊,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才是哥哥呢。”
医生这话,开玩笑成分居多。
南清喻和江惟年龄差不算大,但南清喻明显还带着学生气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更年长。
他觉得南清喻这副担忧过度的样子,太像一个关心弟弟的哥哥,所以才顺嘴开了玩笑。
如果换成别的兄弟,可能还会开玩笑‘叫哥哥’。
南清喻听了,反应却特别大,“怎么可能?我哥比我大五岁,他才是哥哥!”
江惟见他极力否认,搞得医生有些尴尬,便适时开口谢过医生,带南清喻离开。
走出诊所,南清喻还是有些奇怪,低着头不看江惟。
又走了一段路,江惟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
南清喻跟在他后面,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脑袋扎在江惟背上,这才意识到江惟不知何时停下了。
“南清喻。”江惟叫他。
“啊……嗯。”南清喻忐忑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