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藻腹诽了几句,然而听着隐隐约约的水声,像是在听最好的催眠曲,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从梦里惊醒时,池藻只觉得背後无比温暖。他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掌心下不同往常的触感令他瞬间清醒。
不是吧?怎麽又睡到这家夥怀里去了?
池藻咬牙暗恨昨晚没能坚持到抢床大战的最後,接着便一点点试着和傅景焕拉开距离,他的小腿被傅景焕的压住动弹不得,只能暂时移动上半身。
然而才远离了一点,傅景焕的身体便如影随形地挨了过来,严丝合缝地和他贴在一起。
随着靠近的动作,腰上被什麽硬硬的东西抵住了。
要不是有被子盖着,池藻几乎要大叫着跳起来。
大清早的,傅景焕是不是有病……不对,这个,好像,也是人之常情,万一他大吵大闹,说不定还会被傅景焕奚落见识短浅。
内心拼命安慰自己要忍耐,池藻的拳头捏得紧了又紧。
但那存在感十足的玩意并没有因为他的隐忍而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反而愈发斗志昂扬。
池藻心情很差。
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大清早被同性精神抖擞的东西抵着,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于是他在僵硬了半分钟後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与其让傅景焕的那玩意威胁他,不如直面深渊!拼刺刀就拼刺刀,有什麽好怕的!
池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转身体,在床咚的一声响後,成功和傅景焕面对面。
维持这姿势不到三秒,他便看见傅景焕的眼睫颤了颤,缓缓张开。
“你又在做什麽?”傅景焕问,眼神带着丝没睡醒的茫然。
池藻被这慵懒的声线电得头皮发麻,瞬间清醒:自己都在干什麽啊?好傻!
慌乱之下,他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猛地起身,做了个歪歪扭扭的俯卧撑:“我在……锻炼身体。”
傅景焕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有些困惑的神情。
“你真是活力四射。”最後傅景焕说。
就这样,从睡觉一直到出门,他和傅景焕都始终待在一起,根本没机会在自己房间试衣服啊!
“好吧。”阿菜说,“那明天你带过来,或者直接穿过来也行。”
让傅景焕看见他穿女装,那不得被笑话死,池藻猛地把那个画面甩开,讷讷道:“我还是明天带过来换吧。”
早上的事过于尴尬,连带着今天一天心情都乱七八糟,眼见下班时间到了,池藻头一次生出在公司过夜的念头。
“要不,我们练练《纯白战纪》吧?”
没想到他的提议被大胖和阿菜欣然采纳,阿菜对明天的活动展现出了非凡的胜负欲,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手机。
空荡荡的办公室登时响起了游戏紧张激烈的配乐。
连打了几盘,手感逐渐提升,池藻正玩得兴起,手机忽然弹出没有标识的通话,被他不假思索地划掉。
然而这个号码的主人出奇的执拗,很快又打了过来。
池藻不得不停下战斗,让阿菜和大胖先应付着,他要接电话。
“喂,你是谁呀?”趁那人回话的功夫刚好可以喝口水,池藻转头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
打起游戏来就忘记时间,现在估计比较晚了,所以打电话过来的不会是……
果然,他听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池藻,你现在在哪?”
完蛋了完蛋了,傅某人来查岗了。
池藻心念急转,连忙扯了个理由:“啊哈哈哈,今天临时被领导布置了工作,我正拼命加班呢——”
就在这时,身边的大胖手机里冒出一句音量巨大的“firstblood”,伴随着战争告捷的欢快音乐,大胖嚎了一声:“噢耶,赢了!”。
池藻:……
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