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人鬼情未了
为什麽不开灯啊?!
池藻暗自腹诽,但碍于唐殊的嘱咐,不敢搞出大动静刺激傅景焕,只得像个小偷贴着墙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昨天来的时候直奔卧室,今早出门又行色匆匆,池藻不记得套房的灯光开关在哪,在墙上摸索半天也一无所获,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什麽东西倾倒的声响,池藻顿时警觉地扭头看去!
借着不知道从哪来的一点微光,勉强看得出似乎是个人形的轮廓。
本来太黑了都准备叫唐殊上来一起帮忙,这下看到了人池藻大喜,小声地呼唤傅景焕的名字朝他走过去。
然而他叫了好几声,陷在黑暗中的男人都没回应。
睡着了?池藻谨慎地屈膝,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摸傅景焕的脸:“喂,傅景焕,我回来了,你醒醒……”
掌心痒痒的,池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景焕没睡,长长的睫毛正挠着他的手心。
没睡怎麽不说话啊,怪吓人的,池藻松了口气,正准备撤开,手腕却被不知何时伸出的手钳住了,随後一股巨力从皮肤相接处袭来,把他结结实实拽进了怀里。
池藻刚要甩脱,就被耳边的心跳惊得停下了动作,他僵硬地感受着傅景焕的手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摸,像失去视力的盲人细致地抚过他的五官,指尖抖得池藻以为自己身上带了电,紧接着那只手又顺着肩头往後背滑去,在触及背心湿漉漉的一块时,猛地攥紧成拳。
扑进了海里打湿了衣服,又吹了整晚的海风,浑身都冷冰冰的,即便有傅景焕的体温暖着,池藻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傅景焕抱着他的力度陡然加重,像是要将他生生按进自己的身体,池藻本就又冷又累,被这麽扣着更是不舒服,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却不想傅景焕猛地垂下头,毫不犹豫地噙住了他的嘴唇。
这麽黑是怎麽看见的?池藻心里嘀咕,然而很快就被傅景焕唇齿间逸出的只言片语惊掉下巴。
“别走……池藻,求你……”断断续续的话像是幻觉,池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像是在听天方夜谭,然而那近乎哀求的语句仍在继续,“我错了,你回来吧……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温热咸涩的液体打在他的脸颊,又随着辗转流进口腔,池藻已经彻底石化,任由傅景焕擡起他的下巴,更深地索求。
完蛋了,他把人都搞得精神崩溃说疯话了,傅景焕的家人朋友不会放过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的亲吻终于结束,傅景焕静静地贴着他湿润的脸颊,两人就像被大雨淋透的小兽,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
维持这个姿势太久,腿开始阵阵发麻,总算刺激得池藻飘荡的思绪缓慢着陆,他试探性地开了口:“傅……傅景焕,你放开我,好不好?”
傅景焕用收得更紧的手臂代替了回答,池藻险些被勒得喘不过气,为了避免真被勒死,他不得不伸手去推:“好难受,我真的要死了,快松手……”
“不会的!”傅景焕抓着他的手爆出了青筋,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别想丢下我!”
不是,等等,这话怎麽听上去好像他已经是亡魂了一样?
池藻默了默,放轻了声音说:“其实我没死,你信吗?”
傅景焕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池藻闭了闭眼:他真的把人吓出毛病了,回去後傅景焕不会要和他一起接受心理治疗了吧?
“你打我,我会痛,就证明我还活着啊。”
池藻循循善诱,抓起傅景焕的手往脸上拍,却被他收回:“我不打你。”
最直接的方法被否决,池藻再接再厉:“那你想想,假如我死了,你现在抱着的人是谁呢?鬼是没有实体的吧。”
傅景焕却很自然地回答了他:“我知道啊,是幻觉。”
池藻呆住了。
“不是第一次了。”尽管光线昏暗,但池藻还是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浅浅地笑了,“你刚消失的那几个月,每天早上我总感觉你还在楼下等我上学,可惜推开门後你的影子就不见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用了很多办法,我终于……终于接受了你已经离开的现实。”
黑暗将感官急剧放大,池藻听见傅景焕的呼吸随着叙述渐渐急促:“这次你真的走了,留给我的印象才这麽真实,如果我放开,下一秒你就会消失,所以我不会放手的。”
重逢就是在寺庙,看来傅景焕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该怎麽给已经自我催眠完成的傅景焕认真解释自己尚且茍活于世的事实呢?
池藻苦思冥想,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有了!
“喂,傅景焕,你听我说。”池藻刻意放柔了声音,语气让他自己都起鸡皮疙瘩,“我不是幻觉,要是你不信的话,我们出去,假如别人都能看到我,那我就是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