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沐是被一阵摔摔打打的声音吵醒的。
一睁眼睛,只见昨天晚上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丫鬟正打着哈欠站在她床头。
见苏沐终于睁眼,那个鼻孔长在脑门上的丫鬟春红冷哼一声将铜盆扔在一旁的桌子上,阴阳怪气道:
“呦~苏姑娘您可算醒了,日头已经晒头顶了。您还真是比京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还要尊贵啊……”
原身并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春红是赵可儿“赏”给她的,说是从宫里出来的大丫鬟。
她原话是这样说的:“千夜哥哥,苏姑娘和你无亲无故的,一个人住在王府里和你朝夕相处实在不合规矩。千夜哥哥若真的有意于她,她这乡间做派怕是会让哥哥在京中被人笑话。我这丫鬟春红是从宫中出来的,让她来教苏姑娘一些宫中的规矩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然後她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向原身,“苏姑娘以为如何”
原身想要拒绝,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抢白。
赵可儿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可儿知道自己不该多事,但千夜哥哥可儿也是一片好心,若是让苏姑娘生气了,可儿道歉就是。”
话已至此,独孤千夜只能不赞同地看了原身一眼,大手一挥,同意让春红教原身规矩。
“苏姑娘,你是从山上来的,平日里也不拘这些规矩,可是你现在在安王府,希望你能客随主便。”
原身无奈只能答应。
从此以後,她就过上了上午跟着春红学规矩,下午跟着下朝回来的独孤千夜讨论政事,晚上还要出去为独孤千夜杀政敌,每天三个工作依次排开全年无休的苦逼生活。
偏偏这个春红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赵可儿的授意,处处为难原身,与其说是教规矩,还不如说是立规矩。
她还动不动就用荆条抽原身手心,或者对原身恶语相向把原身贬低得一文不值。
长此以往,原身的心理状态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也配不上独孤千夜。
现在轮到苏沐面对这位乱世版“容嬷嬷”了。
她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地和春红打着商量:“春红姑娘,我今日身子不适,不如你就先出去吧,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但春红可不买账,她来这就是为了折磨苏沐的,更何况,苏沐昨天晚上还弄脏了她的新绣鞋。
她的脸马上就拉拉下来,眼梢尖利地吊起,“苏姑娘这话是什麽意思,我在宫里待了好几年,从没有见过哪个公主娘娘因为身体原因就不学规矩的。苏姑娘莫非比她们还尊贵吗还是说,您是故意不想学,刁难奴婢来着”
苏沐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招反客为主用得可真妙啊,到底是谁在刁难谁啊
春红既然这样说了,那苏沐就从善如流地慢悠悠站了起来。
但她现在是体虚人设,那个春红又没有那个眼力见来扶她,于是苏沐只能自己扶住桌子。
桌子上放着春红给她端来的洗脸盆,苏沐身子一歪,好像没有扶住,一手直接插进了洗脸盆里。
还没等春红反应过来,她轻轻用了一点力。
只听“啪”的一声,铜盆直接翻了。
满满一盆冰凉刺骨的井水兜头泼了春红满身。
“啊!”,她惊叫一声,似乎才後知後觉地感到了冷,哆哆嗦嗦地抱着身体跑回自己屋里换衣服了。
要问为啥主子早上洗脸的水会那麽凉
估计这个问题需要被泼水的春红女士本人来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