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琮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大门前一脚踹开门,随後放出追踪蝶。
蝴蝶飞过的地方皆浮现出一串串红色的脚印,而其中一串从墨玉的院子里一直延伸到明鸢的房间中,看颜色非常鲜艳,应该是刚踩出来不久。
明鸢看着脚印浮现,心里是说不出的吃惊,所以说昨天的事不是做梦,她是真的和墨玉的蛇签订了主仆契约?
杜琮做完这一切後,审视地看着她:“你昨晚做了什麽?”
“我,我没做什麽啊。”她盯着那串脚印,心里也情不自禁地开始冒冷汗。她也没想到师兄居然会这麽大手笔用上追踪蝶,只好硬着头皮回,“师兄,难道你觉得我能打得过墨玉吗?”
杜琮将追踪蝶收回来,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沉声道:
“确实。”
明鸢:?虽然是实话但是从大师兄嘴里说出来还是好伤人怎麽回事。
“我不是怀疑你。”他走进院子里打开房间门,“师弟失踪,你是最後一个和他接触的人,所以我只能来问你。”
明鸢跟着他走进去,很快就被房间里的凌乱程度给震撼了一下。
她昨晚是翻窗摸进来压根就没走正门,且一进去便直奔床榻,压根就没注意到外间还能乱成这样,简直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也难怪大师兄会如此上心,连话都变多了。新弟子才入门没多久便在宗门里被贼人掳走,这怎麽看都像是在啪啪打他们凌华宗的脸。
“那师兄觉得会是什麽人?”
杜琮摇头:“不知,师尊已派人去查。”
可墨玉压根就没在宴会上露过面啊,他们绑他做什麽。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干脆趁机去找自己的碧青剑穗和青羽。
贼人似乎并不是为了劫财而来,他的房间乱归乱,但东西也都好好地放在那里。就是地上有几道奇怪的痕迹,像是有什麽东西爬过一样。
明鸢在绕过两个花瓶三张椅子之後,可算是枕头底下找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剑穗。
“还好还好,他没弄坏。”她将剑穗放回怀中,低下头继续翻找羽毛,可不管她怎麽找都没找到,就好似凭空蒸发一般。
“他总不能是把羽毛给吃了吧。”明鸢带着满肚子疑问走出房门,就看到段衡站在门口等他们。
她瞥瞥嘴,不情不愿地站过去。
段衡见到她,也笑起来:“阿鸢,可有什麽收获?”
“回师尊的话。”她拱拱手,并不直视他,只是一板一眼地回话,“弟子也没什麽头绪,只猜测这贼人兴许修为与师弟相差不大,否则房间中也不会有这麽多的打斗痕迹。”
“不错。”段衡赞许地点点头,见她垂着脑袋板起个脸,还以为她是因为杜琮怀疑她而生气,“阿鸢,你也不要怪你师兄,毕竟他也只是着急。”
“弟子并未怪他。”明鸢认真地摇摇头,却依旧还是不看他。
段衡见状有些无奈,想再和她说说话,就被从院子角落赶来的杜琮打断。
他一擡头便见他那大弟子黑这个脸,从怀中重重拍出一封信,厉声道:“当真是贼人。”
那信笺上字迹潦草凌乱,说的大抵便是他们已经将墨玉绑架至某处,想要救他就必须带多少赎金云云。
“凌华宗层层守卫,他们应当跑不远才是,你去山下附近看看,若是有消息,便立即传讯回来。”
说罢他又转向明鸢,正要开口安排她留下和自己一起在山上调查,就见她又跑到杜琮那边去了。
他见她如此这般冷淡,还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对她招招手:“阿鸢,你过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鸢只好犹犹豫豫地晃过去,却自始至终低着头。
“怎麽一直低着头?”他俯下身与她对视,轻声问道,“为师给你的灵心花呢?”
“不知道。”她瞥瞥嘴,小声咕哝,“可能是被蛇吃了吧。”
段衡没将她这番话当真,还以为她只是在同自己置气,无奈笑起来:“无妨,往後有机会再给你送。你今日先和为师一起好好调查调查墨玉的院子,看看还有没有什麽线索。”
若是从前,听到能和师尊一起单独行动,她肯定会高兴得原底蹦起。
可当她稍微想再靠近他一点时,昨夜的回忆便像一盆冷水一般从头浇灌下来,将她心底的火苗彻底浇灭。
少女轻咬下唇,正纠结要不要答应师尊时,衣服好像被什麽东西向後扯了一下,像是在阻止她靠近。
她下意识往袖子里看一眼。
下一瞬,她迷茫的双眼立即变得坚定无比:
“不!可是弟子更想同师兄一起下山找人。”
***
师兄妹二人一前一後地走下山,一路无话。
杜琮本来话就少,他们俩待在一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明鸢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现在明鸢也不说话了,便彻底沉默下来,山间步道上只能听见落叶的沙沙声。
但她并不是不想说话。
而是因为她袖子里装着一只蛇,她没办法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