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明显也被他这样的眼神震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镇定,拿着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锦囊就要离开,没想到才刚一转身,方才一直缩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小男孩竟冲了上来,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就是一口。
少年吃痛摔倒在地,不等他站起,对方冲着又是猛地一口。半大的孩子不会什麽功夫,却力气惊人,竟能将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大孩子咬地鲜血淋淋。
“狗崽子!”
他用力将空袋子往地上一扔,二话不说也扑上去将小男孩按倒在地。
二人毕竟力气悬殊,不一会儿小男孩便占了下风,整个人灰扑扑地被扔在角落里,生死不明。
“呸。”少年见在他这里讨不到什麽好处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走之前还顺走了屋子里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瓦罐。
明鸢在一旁看得气愤不已,若不是这里只是蠢蛇的识海,她高低要让这混账知道花儿为什麽这样红。
“你怎麽样。”她在小男孩身边蹲下,本能地想要帮他查看伤口,可又很快意识到自己好像没办法触碰到记忆中的人。
正当她打算继续出门寻找蠢蛇,袖子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你是谁。”他眯起眼看她,明明伤势不轻,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为什麽在我家里。”
“你能看到我?”明鸢惊奇地在他身侧蹲下,“我是来找我的灵宠的,你有见过一只黑蛇麽?”
“蛇?”
他艰难地擡起头想与她对视,可才稍稍动弹一些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溅落在漆黑的地面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可他对此并不在意,甚至也不打算继续搭理明鸢,而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个小破布包,检查它是否有破损。
明鸢见他看这布包比命还重要,不由好奇:“你这里面装的是什麽?”
她话音才落,小男孩便以最快的速度用力将布包用力将其护在怀里,满脸警惕地盯着她。
“放心,姐姐和他们不一样。”明鸢温柔笑笑,声音尽可能地放轻,“姐姐是很厉害的大夫,不仅不会抢你东西,还会帮你治好伤哦。”
“放屁,还自称姐姐,我看你最虚僞。”
……这死小孩说话怎麽这麽讨厌呢。
明鸢压抑住不停抽搐的嘴角:“呵呵,总之先不提这个,作为治病的交换,你让我看看布袋子里是什麽行不行?”
哪知对方白眼一翻:“我又没让你救。你不是要去找什麽蛇麽?多管我这个闲事干嘛。”
“你!”明鸢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这种熟悉又讨厌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怎麽和某个混账那麽像!
正当她打算就这样走掉不再搭理他时,怀里突然被人塞了一物。
“你可以看,但是要小心一些。”小男孩有些别扭地转过脸,“作为交换,我不要你治我,我只想……摸摸你的头发。”
最後几个字说的尤其小声,她没听清,只当是小孩子的什麽幼稚请求,便随口应下。
“你收集这个什麽。”
布包是里一根碧绿色的鸟羽。
明鸢有点意外,她本来还以为他用生命护着的东西会是什麽金银珠宝,结果就是一根青鸾的尾羽?
“你是不是知道它能治病,所以才这麽珍视它。”
可他却摇摇头,将羽毛重新收回怀中。
“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
是与这个灰扑扑世界的格格不入的,鲜亮的绿。
就在明鸢替小男孩将所有伤口都包扎好後,周遭的环境也开始扭曲变化。
她知道自己得离开了,正想着要不要再帮他检查检查时,他已经跑远消失在了巷子中。
“啧,死小孩。”
明鸢拍拍衣摆上的灰,一低头才发现脚边里趴着一只蛇,也不知在那里藏了多久。
“你怎麽在这里?”她戳戳小蛇的脑袋,将其抱起,“我们也得走了。”
小蛇在她怀里蹭蹭以表忠心,随她一起踏入光圈里。
***
墨玉醒来後,对着落在窗前的白玉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他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的细节他已经忘却大半,就记得自己好像变成蛇後做了不少蠢事,玩球当狗什麽的,简直不堪回首。
他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紧闭双目的少女。
她看似是在打坐,其实睡的很香,这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顺手把她脑袋扶稳,又替她把滑落下来的发簪捡起。
最後,在她的毛茸茸的绿色长发上狠狠搓了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