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而且明知道自己妹妹喜欢他还去抢,什麽人呐。”
“装的呗,男人就是就喜欢这种装柔弱的女人。”
“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哦我忘记了,她连镜子都没有,你看她黑成那样,脸还没我胳膊白呢。”
几个女孩笑闹到一起,开始挤眉弄眼地模仿季鸢说话。
墨玉曲指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笑而不语地看着她们。
圆脸少女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搓搓胳膊:“季玉,你怎麽不说话。”
“觉得你们说的很对。”他笑着擡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一瞬,“李小姐最满意的,应当就是自己的肤色吧。”
被称为李小姐的圆脸少女困惑不已地看着他,鬼神差使地点了点头。
“是麽?”
他擡眸看看天色,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桌上敲着,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一刻钟後,後宅里传来丫鬟的失声惊叫。
很快一群护院们就涌入了院子中,以长公主府里有刺客为由,恭恭敬敬地将诸位受惊的贵女们请出了院子。
“真是吓人,对吧。”李小姐惊魂未定地爬上马车,看向坐在对面的墨玉,劫後馀生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你说郡主是得罪谁了,竟然死的那麽凄惨。”
她以为对方会害怕,没想到他却用古怪的语气反问她:“你觉得她死的惨?”
“难道不是麽?”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她可是听说郡主的整个头都被扭下来了啊,吓人得不行。”
看到对面人还在那里面不改色地吃糕点,她心中更急:“你就不怕?”
“怕什麽。”他又拈起一块裹满了桂花的糖塞进嘴里,“这是在哪里买的,”
“额,云水北街的刘家铺子。”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他点点头,掏出一块帕子又裹了几块糕饼,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她:“有什麽好怕的,她死的利落,也不会有什麽痛苦。”
“是吗?”李小姐露出迟疑的神色。
“当然。”他勾起唇角,“你想试试看吗?”
***
两个时辰後,墨玉从最後一辆马车上跳下来。
此时已经接近亥时,整个洛阳城都笼罩在一片黑夜之中,空气里的刺鼻血腥味从街头弥漫到街尾,不难想象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一个身着白衣的瘦高“少女”从角落中缓缓走出,与步履匆匆的官差擦肩而过。
但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的裙摆上的红梅并非绣花,而是鲜明的人血,而她手上把玩着的也并非什麽石子,而是一节指骨。
“她”轻车熟路地拐入巷中,却在即将走到尽头时突然停下。
“跟我跟了一路,王爷累不累。”
这突如其来的男音并没有让扶钧吓一跳,反而令他笑出声。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很难猜麽?”墨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语气戏谑,“她们太聒噪,我听着烦。况且若是不这样,我怎麽引你出来。”
他说的太过理所应当,仿佛杀人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扶钧却并不意外:“倒像是你的性格。”
“自作聪明不是什麽好事。”
几乎话音落下的瞬间刀光就已经逼至他跟前,扶钧猛地後退一步,同时拔出佩剑向他刺去,在几息之内就已经对打了不下十个回合。
扶钧一开始还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但渐渐地就发现,这家夥完全就是个疯子。
他不取他性命,纯粹就是在戏弄他,将他好好的一身王服挑得七零八落,让他身上落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可他也从来不防御,从始至终都只有进攻,刀炖了就用拳头,而且还特喜欢往他脸上揍。
“你动作慢了。”最後一下,他一拳挥在扶钧的鼻梁上,将对方高挺的鼻梁打得歪到一边,非常满意地啧啧两声,“果然没有法术就是不行呢,你说是吧,茯苓师兄。”
“你是因为明鸢打我,还是在报密林中那次切磋的仇。”他擦去唇边的血,“墨玉,我隐瞒身份也是无奈之举。”
“不。”墨玉耸耸肩,笑得恶劣,“我就是单纯地想打你而已。”
段衡本体他打不过,区区一个没有法力的分身打他还不容易吗?
“你!”茯苓硬生生气笑,“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墨玉敛起脸上的笑,将从嘉成郡主那里拿到的发簪递到他跟前。
这枚发簪做工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然而最重要的是上方密密麻麻的鬼气。
“你应该知道冥佩现在在哪里吧。”
茯苓冷笑:“知道是知道,那我就非得告诉你不可吗——唔!”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鼻子,感受到不断有温热液体从鼻腔中流出。
“你说的对,我就是因为小绿才打你的。”墨玉慢条斯理地擦去拳头上的血,“你待她不好,就该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