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因为喜欢您啊。”绿意一拍大腿,将快要黏在嫁衣上的眼睛挪开,喜滋滋地走到明鸢跟前,“咱们大小姐貌若天仙举世无双,除非是瞎了,要不怎麽会看不上您。要奴婢说,就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远远比不上您呢!”
“就你会说话。”她轻嗤一声。暗道谁说没有这种男子,家里不就有个天天和她吵架的“瞎子”吗。
绿意轻轻在自己的嘴上打两下,赔笑道:“不过大小姐,您现在还暂时不能去王府呢。按照惯例,新娘子成婚前至少一个月都是不能和丈夫见面的,虽说您和王爷的婚事提前了不少,但这规矩也还得守。”
“规矩?”明鸢预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见一个年长女子缓缓从中一衆王府侍女中站出。
“季小姐安好,老奴是王府中的管事,您叫我刘嬷嬷变好。”
她上前两步走到明鸢跟前,明明脸上挂着笑,却让她莫名地觉得胳膊有些冷。
“您放心,有老奴在,您定能成为这城中最配得上王爷的女子。”
“不……”明鸢张张口正要反驳,下一瞬门边便传来一声极轻,极肆意的笑声。
穿着胡服的“少女”轻快地跳下马匹大踏步向他们走来,她动作张扬,眉宇之间却有着说不出的少年意气,一下子便吸引了衆人的实现。
甚至有几个年轻丫鬟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他。
绿意的嘴角却一下子掉下来,她主动挡在明鸢面前摆出戒备的姿势,随时做好吵架准备。
“你来做什麽?”明鸢对他的突然出现同样感到吃惊。
对方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劲直朝刘嬷嬷走去。
“你就是从王府来的?果然气度不凡。”
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嬷嬷也就没去责怪他的无礼,可没想到对方先礼後兵,下一瞬就将她身後的木箱猛地踢翻。
卷轴咕噜噜地滚落在地,露出男女交·合的画面,除此之外还有玉势缅铃合欢香等助兴之物一起落在地上。将干净整洁的房间弄得满地狼籍。
书册随风翻动,画中男女就像是动起来了一般,将原本只有三分的暧昧延伸至了九分。丫鬟们早已看得面红耳赤,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去看主子们的脸色。
墨玉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随手捡起一本拿起来晃晃:
“所谓教规矩,就是教这种事麽?”
“娘子这是什麽意思。”刘嬷嬷快要气炸,说话也逐渐口不择言起来,“子嗣绵延是皇家的头等大事,房中事自然也至关重要。再者说,身为妻子,本来就有义务伺候好自家夫君。”
“哦,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们才迫不及待地拿来这些东西教她怎麽伺候人……”
“墨玉!”
措不及防被喊全名,墨玉一下子僵在原地。
明鸢也顾不得什麽露馅不露馅的,趁着衆人恍惚的间隙拽着他夺门而出,直到某个没人的偏僻处才停下。
她转过头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那本春宫图,赶紧抢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水里。
“你怎麽还拿着这东西呢!”
墨玉也懒得和她抢,一副任君随意的姿态靠在假山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麽,只许你看不许我看?”他阴阳怪气她,“我就不能和刘嬷嬷学学‘规矩’吗,不然以後怎麽伺候人。”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麽难听。”明鸢呵斥着打断他,“好歹也是修仙之人,心思就不能放干净些。”
墨玉冷笑。
干净?也就她会在意这种事,他都不知道梦见她在榻上娇啼多少次了。
“小绿,你真打算嫁给他?”
“对啊。”明鸢对他翻翻白眼,“我们是未婚夫妻,情投意合,有什麽不对。”
说是这样说,但她其实也没这麽想过,毕竟嫁给扶钧也只是权宜之计,为了後续能找到滴血冥佩和离开幻境的方法而已。
只不过墨玉差得让人窝火,她才不想和他解释这些。
干脆就顺势应下:“而且他和师尊一模一样,说不定还是师尊的分身呢,嫁给他就相当于圆梦了,我有什麽理由拒绝。”
她本来就是信口胡说,不成想墨玉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猛地向她靠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灼的热气。
“你真是这麽想的?”他垂眸盯她片刻,突地松开手,与她拉远距离。
“既然如此,那师弟也只能祝师姐得偿所愿了。”
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没来由地给她平静无波的心绪带来了一瞬间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