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猛地捏住他的两边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
“我说,你给我变回去。”
墨玉迟疑了一瞬,随後讪讪地笑起来:“那个,你还要我变成什麽样啊,我现在这样子不好吗。”
“一点都不好!”
明鸢泄愤似地用力揪着他的脸,直到把他的脸揪红才撤开手,气喘吁吁地坐回原位。
墨玉也不恼,自顾自地蹭过去挨在她身边坐下。
明鸢果断挪到另一边。
“我不想看到你。”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鸡毛掸子,横亘在他们中间,划出一道“楚河汉界”,“你最好理我远一点,否则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知道知道,但我想看到你啊。”他嬉皮笑脸地半倚靠在软塌上,“小绿,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做什麽。”她一脸警惕。
据她之前的经验来看,和墨玉打赌十有八九都没有好下场。
“这次不一样,这次我不会骗你的。”他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就赌我在雪停之前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若是我赢了,你可不能再赶我走。”
“那你要是输了,就发心誓永远也不要见我。”
“这麽严重。”墨玉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苦恼道,“那我可得多准备一些留影石了。”
“你这无赖!”明鸢瞪起眼。
她这一眼没什麽杀伤力,甚至比在角落里偷偷啃萝卜的兔子都还要“温和”些,墨玉笑得前仰後合,将软塌锤得梆梆作响。
他笑够了,才擡眸看向她:“若我重新变成蠢蛇,你是不是就乐意看到我了。”
明鸢不置可否,重重地哼一声。
他盯她片刻,懒洋洋地向後靠去:“只可惜啊,我没办法随心所欲地控制。”
“小绿,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只半妖。我爹呢是上古凶兽黑龙,我娘又是修仙界的大能,所以我身上的力量极不稳定。不稳定的时候就会变成蛇,严重时还会失去所有神志,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明鸢回忆起那只总黏着自己不放,恨不得长在她身上的黑蟒,冲他翻翻白眼。
墨玉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说:“这两股力量在我的身体里博弈着,属于妖的那部分力量占上风时我就会变成蛇,属于人的那股力量占上风时我就会陷入狂暴。只有封家的玉清丹才能让这两股力量勉强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点。”
“滴血冥佩是属于你父亲那边的力量吧,你既已融合三块冥佩,为何还没有入魔?”明鸢不禁奇道。
寻常修士融合一块就会走火入魔,这家夥居然还能这样泰然自若地和她说话。
墨玉深深地看她一眼:“因为你啊。”
“我?”
他垂下眼眸,将她的手放置自己胸口之上,明鸢挣扎着想要收回手,却在这时候感受到了联通在他们之间的那股不同寻常的力量。
它将他们绑定在一起,从此生死与共,祸福相依。
是主仆契约。
“那我还挺厉害的嘛,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总是一门心思想解开呢。”她开始翻旧账。
“以前是我不好。”
明鸢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猛地回过头去看他。
他垂眸她擡眸,两人的视线恰好撞在一处。
大抵是因为房间里的炉火烧得旺,她又习惯了一个人住在山上的缘故。明鸢现在身上不过一件薄薄的寝衣,内里什麽也没有,瞪着他的时候脸颊也红扑扑的,衣襟下的汹涌澎湃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断起伏着。
不像是警告,倒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墨玉被她这一眼看得有些心猿意马,赶紧轻咳两声前去把炉火灭了。
“好好的灭火做什麽。”她不满意的嘟嚷,话音未落就见他顶着风雪走出了屋门,“你去哪。”
墨玉头也不回:“屋里太闷,我出去转转。”
“唉!”明鸢刚想叫住他,他就已经出去了,门外的大雪很快就将他覆盖,只能隐约见到窗外的一个小黑点。
“搞什麽啊。”她挠挠头,自言自语道,“不过走了正好,要不我还不知道怎麽安排他睡觉的地方呢。”
她原本只以为他单纯的觉得热,所以出去缓缓而已,并未多想。
直到一墙之隔的净室里传来水声。
明鸢原以为他在偷用自己的浴桶洗澡,刚想过去警告他别乱用她的东西,就听到一阵阵压抑的喘息传来。
沉重的呼吸声丶断断续续的嘤咛声丶试图想要掩盖什麽的水声,以及从他口中说出的,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