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琮一走,她周围便立即安静下来。擡眼她隐约能看到雾中闪烁的光芒,猜测是大师兄应该将那些半妖引开了。
明鸢也不敢怠慢,赶紧掏出罗盘寻找方向。
托姬望舒的福,她身上带着不少防御法器,暂时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才怪!
她才刚走出没几步,那已经追向杜琮的白光竟又原地掉头向她追来,明鸢也顾不得什麽扔蛇不扔蛇的了,向着罗盘所指的方向拔腿就跑。
所以到底为什麽要追着她不放啊!她好像也没做错什麽吧!
小小的指针在她掌心不停转动,她一面催动防御法器一面看路,却逐渐意识到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身後的敌人一直追着自己,但并不袭击,而是兜圈子一样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比起杀掉她,它似乎更喜欢欣赏猎物挣扎的过程。
明鸢单手撑在树干上大口喘气,就在她忙着骂那不知名的妖兽时,她便摸到了树干上的一处凸起。
“等等,这不是我之前留下的记号吗?”
这也意味着,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原地转圈?
她强迫自己敛下心中的恐惧,开始试探着放出灵识用他们宗门专用的术法去寻找大师兄的踪迹,但很遗憾,没有。
看着空荡荡一片的识海,她用力捏紧袖口。这也就意味着她和大师兄彻底失散了,她必须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
她求助地看向手中的罗盘,却发现它的指针早就不转了,上方一点灵气也无,估计是不知在什麽时候被毁坏掉了。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单行,坏事却成双。
完了,这下子全完蛋了。
浓雾中白光再次闪烁,是那只半妖是在寻找她。她赶紧屏住呼吸不敢再动,但心里也清楚,只要自己还在阵法中,被找到也是早晚的事。
明鸢深吸一口气,死死地盯着浓雾中的黑影,打算破罐子破摔放手一搏。可就在她即将准备冲出去之时,藏在她袖子里的小蛇突然缠住了她的手指。
“你做什麽,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闹。”她甩甩手,想将小蛇甩下去,但对方却执拗地抓着她不放,蛇尾掰开她的手指,将她的食指卷起。
明鸢眯起眼,还想呵斥它,就见它捏着自己的手指的尾巴突然收紧,随後猛地往某个方向一拽。
便是在此时,敌人的杀气瞬间逼近,而她因为小蛇的这麽一拽,愣是躲过了这一击。
木箭就这样擦着她的脸颊过,狠狠地扎在她身侧的树干上。明鸢看着那枚足够扎穿她脑袋的利箭,心有馀悸地拍拍心口。
小蛇再次扯动她的手指。
明鸢不动,它便从袖口里钻出来,嘶嘶两声,蛇尾朝着南边摆。
“你是让我跟你去那个方向?”她下意识问。问完又想抽自己嘴巴,她真是疯了,怎麽会想到和一只蛇说话。
然後她就看到那只蛇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好吧她果然是疯了。
但现在也没有什麽别的方法,她只好顺着它指引的方向前进,身後闪烁的白光也在一点点暗下来,杀气减弱,她知道自己是已经躲开了那个人。
她舒出一口气,同时加快步伐。
小蛇带着她左拐右拐,终于在一处巨树底下停下,它用蛇尾拍拍她,表示阵眼就在其中。
“这里面应该不会有什麽陷阱吧。”
也不知道拐到什麽地方了,周围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想点亮周围看一看情况,小蛇就从袖子里钻出来嘶她。
无奈,明鸢只好乖乖摸黑,伸手树干上戳几下,竟然真的感受嗅到了血腥之气。
她鼓起勇气,想用力将其推开,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她赶紧掩住自己的气息,蹲在草丛里偷听。
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矮胖女的高挑,站起来怎麽看怎麽不登对,偏偏他们关系极为紧密,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爱侣。
“你确定这个阵法真能困住他?你上次不是说他只一剑就杀了我们大哥吗?”
“放心,他身上被我下了蛊,这次他在我手底下可讨不到便宜。不过这小子也怪聪明的,居然想到利用他们宗门的戒鞭来驱蛊。不过那又如何,他的根基已经被我坏了,这次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那女子听到他这般说,又依偎在他身边娇滴滴地夸了几声。
听着他们的对话,明鸢秀眉微微拧紧。
戒鞭,蛊……所以这些人是墨玉的仇家吗?那先前怎麽没听他提起过,而且他既然中蛊为什麽不来找她,非要去自讨苦吃领罚。
明鸢缓缓挪动位置,继续偷听那二人说话。
方才雾气太浓她什麽都看不见,眼下云雾被风吹开,她才隐约看到那男子的半张脸。
这!这不就是上次在小巷子里堵她的那个男人?他竟还活着!
“二哥,你情报靠谱麽,那小子现在当真打不过我们?”
“那还用说?他们以为自己识破了我们的伎俩又如何?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他们山道上布下陷阱吧。等酉时三刻一到,我们便收拢阵法的,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鼈!”
"不会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