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猎物逼到绝境却又像没事人一样将对方轻飘飘放过是他最喜欢做的事,属于父亲那一半恶劣的妖龙之血永远刻在他的骨髓之中,令封原对他又恨又怕。
从小到大封原都不知道试图杀他多少次,但每次他都能够在千钧一发逆转翻盘,将他派去的那些护卫全部抹杀干净。
有时候封原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位堂弟与其说是人,他更像一只善于僞装的野兽。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随便牺牲掉。
思及此处,封原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地勾起嘴角:“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我得提醒你,我们打算在三日後动手夺取滴血冥佩,你最好做些准备,别出什麽岔子。姑姑还说,要是你要是这回做的好,她可以原谅你之前逃跑一事。”
“啧,谁稀罕。”他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我实力如何你们不清楚?还用得着你来特意提醒我?”
说罢视线往下一转,不紧不慢地落在封原断掉的指尖上。
“墨玉,你最好别太得意。”他将拳头握紧,脸色有些难看,“据我所知,三日後的晚朝会可不只有玄天州的修士会来,九州的各门派掌门也会来此赴宴,包括你那好师尊。”
听到段衡的名字,墨玉脸色微变。
封原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听说他也是为了滴血冥佩的事来的,你猜你们师徒二人会不会对上?”
“那又怎样,我会处理干净。”
封原昂起下巴:“是麽,不过我这里还有条更有意思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听看。”
“少废话。”墨玉的耐心明显已经达到顶点,眉心拧得死紧,“你到底想说什麽。”
瞥见他的浮躁,封原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但他究竟还是不敢太过放肆,清清嗓子後道:“探子说禁地的法阵是段衡设计的,并且他还在其中掺了青鸾的一魄……”
墨玉猛地擡起头。
封原察觉到杀气,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誓:“我以封家的名义向你担保,我方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说完後他便迅速离开,一丁点逗留的意思也没有。
墨玉深吸几口气,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打开。
他之前就疑惑为什麽明鸢身为神鸟之後,修行速度却如此缓慢,到现在都没突破元婴。
失去一魄就像被人剪了羽翼一般,虽然并不会影响心智,却足矣让她的修行效率大打折扣,好让她能更加安心地待在他身边当一只笼中雀。
可是……
他若是贸然闯入法阵,引起明鸢察觉不说,他更在意的是这样或多或少的会伤到她的神魂。
他将脸埋入掌心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突然之间,他只觉肩上一沉,紧接着耳边就被人哈了口热气。
他赶紧转过头,用力握住身後人的手。
“做什麽呢。”明鸢看他不禁觉得好笑,“怎麽,你现在也体会到被人调戏的感觉了?”
墨玉不说话,只是将她用力一扯,很快她就坐到了他腿上。
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让明鸢有点紧张,却并不讨厌,明鸢挨着他蹭蹭,试探性地问道:“我刚刚看到封原从你这里出去,该不会是封前辈来找你算账了吧。”
“没有。”
他敛下眉眼,擡手拂去她头上的落叶,“小绿,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如你所想,你会不会怪我。”
“怎麽个不如法?”明鸢挑眉,“你杀人放火的时候有避过我吗?”
见墨玉语塞,她难得大胆地捧起他的脸在他左右两边都各亲了一口,亲完後才不好意思地重新缩回去。
“别太担心,咱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封家和晚朝会解决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嘛。”
“也是。”
他注视着她漂亮精致的眉眼,扣在她腰上的手臂逐渐收紧。
以後麽?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不堪全部遮掩好,倘若有朝一日不幸败露,他也有後手。
“小绿,小绿。”他撩起她柔软的头发,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一串细碎的吻,一直到明鸢快要喘不过气才勉强放开。
他想,他不会像段衡那样想办法将她囚禁在他身边,毕竟鸟是困不住的,哪怕笼子再大也有出逃的一天。
还不如将他永远捆在明鸢身上,与她绑定在一起。
束着,锢着。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主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