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瞥见他的神色,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刚刚话里话外的不对劲,但还是故意板起脸,冲他凶道:“你笑这麽恶心做什麽,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打坐调息,争取让伤好的快一些。”
墨玉随口应几声,心说他才不要,若是病治好了,他还有什麽理由接近明鸢。
还不如趁现在有时间多看看她。
明鸢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又不知道该怎麽反击,就在此时她猛地瞥见他半解半扣的衣服,像发现了他的新把柄一样兴奋地笑起来:“唉,你这回怎麽放心让我看你了,之前不是像黄花闺女一样哪哪都不让我看吗”
她等着墨玉尴尬别扭,没想到她这麽说之後他不仅没有丝毫羞涩,反而坦坦荡荡地将上衣全部脱下,毫无保留地将精壮的上身展示在她跟前:
“你说这个?”他耸耸肩,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明鸢变化的脸色一样,泰然自若道,“哦,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想看就看,随便上手摸都行。下面也是一样……”
“谁想看啊!”见他真要脱裤子,明鸢慌里慌张地又往他头上狠狠拍去一符,这回真是静止符了,直接将他定格在将拖未脱的动作上
她大概是觉得这样子不太雅观,于是又替他把符纸撕掉。
“总之。”明鸢别扭地转过脸去,轻咳两声,“你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就给你下毒。”
墨玉也见好就收,不再和她闹。
木材被烈火烧得噼啪作响,外面的风雪依然在呼啦啦地刮,薄薄的树枝就像是结界一样,将洞里洞外阻挡成两个世界。
明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止一个,此时此刻两个人却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
他们之间的平衡点太过薄弱,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其中来之不易的平衡,谁也不轻易去戳破。
但雪总会停。
“我待会儿给你包扎好之後呢,你从哪里来就上哪里去。”明鸢头也不擡地替他将後腰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尽量忽视他身上的暗纹,“毕竟你身份特殊,要是就这样贸然出去只怕会被是梨凰阿姐他们看到,到时候就麻烦了。”
“看不出你还挺关心我的。”墨玉意味深长地哦一声,“你对那个姓白的可没有这样。”
明鸢擡眸狠狠剜他一眼:“我就是看在咱们以前的情分上懂不懂,等离开这里之後我们就是陌生人,我帮你都不会帮一下。”
“哦。”
看见他还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她真想冲上去把他狠狠打一顿。
她正准备替他将伤口收尾,袖子便突然被人轻轻捏住。
“送佛送到西嘛。”墨玉冲她挤挤眼睛,“我两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请神女打扰赏点吃的。”
“你怎麽那麽麻烦。”明鸢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开始从乾坤袋里掏东西。奈何怎麽找都找不到,包里除了药草就是针,要不就是几本书。
“实在不行,我吃点草充饥也是可以的。”墨玉低下头,苦笑一声。
明鸢才懒得搭理他,毫不留情地提议:“要不你把这鳞片烤来吃?”
墨玉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龙鳞呢对龙来说就像指甲一样,你要是不介意吃指甲的话我也不反对……”
“停!”见他越说越离谱,明鸢赶紧制止,“我出去帮你找点东西。”
“可现在外面风雪很大,若是出去的话只怕很难再回来,不如这样可好,我包裹里还有些东西,你替我取来罢。只是我现在被贴了镇静符动弹不得,所以……”
他若有所指地对她弯一弯眉眼:“好鸢鸢,帮我解开罢。”
明鸢警惕地看着他:“我若是帮你解开,你真不会有什麽其他的小动作?”
墨玉一脸老实:“当然不会,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怎麽办。”
那倒也是。
左右昆仑山是她的地盘,她也不担心他敢造次。
她擡手将他头上的符纸撕开,没想到还未等碰到符纸就先被拉进了一个灼热的怀抱之中。
明鸢愣住。
她第一反应是他的伤口会不会裂开,要是裂开了估计会很麻烦,外面的雪不知道什麽时候停,她身上也没有备着第二份药。
第二反应才是放声大叫:“你干什麽呢,赶紧放开我!而且你不是说不会有什麽小动作吗!”
“那不成。”墨玉一手拖住她的腰一手禁锢住她的肩膀,轻轻松松地将她抱在腿上,且还非常不要脸去捏她的脸,“而且这也不是小动作,这是大动作。”
“你!”明鸢气得直接给他来了一口,“几个月不见你怎麽还是这副没脸没皮的鬼样子,封家那群人没教你礼义廉耻几个字怎麽写吗?”
她下口不轻,在他的颈侧留下了一道明显的齿印,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抱着她,语气之中笑意浅浅。
“不是几个月。”他埋在她颈窝里无比眷恋地深吸了一口气,“是二百六十五天零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