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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生枝节（第2页）

刚一落锁，关时越的拳头就冲他脸上挥了过来。

他没有躲。关时越是宋念慈的兄长，而她又是跟自己出来才受了伤进了医院折腾成如今这幅模样。这一拳他该受着，无可辩驳。

关时越打完一拳仍不泄恨，还嫌不够地逼近双手提起他的衣领，锋利的眼神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一字一句像子弹一样带来压迫：“念念如果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已经有人在附近围观，应棋及时拉住正在发怒的关时越。在关时越的手松下来的那一刻，应棋也向许之昀飞去一个愤怒的眼神。

小姐的性格很好，每次有事找他帮忙之前都会先问上一句：“应助理，你有时间吗？”有时小姐和关总一起外出吃饭，只要不是他们有要事相商，小姐都会让他坐下一起吃。在知道他感冒的时候，小姐还会叫跑腿送来药给他。

小姐是金枝玉叶，非但没有任性刁蛮的脾气，反而待人温柔良善。这样好的一个人，怎麽才跟眼前这个男人出去了几天，就受了如此重的伤呢。

关时越走到一旁，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半晌才呼出一口气，终于按了拨通键：“霖叔……”

宋泊霖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彼时宋念慈仍未苏醒。

关时越一早就把人转入了单人病房。宋泊霖在病房门口看到了仍灰头土脸的许之昀，与往日神采奕奕的青年钢琴家形象大相径庭。

他当然不会有半分的怜惜，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进入病房。

宋泊霖有小半年没见到自己的女儿。上次失手打了女儿他心里始终自责，即便後来有机会回国也只是让关时越独自前往。宋念慈长大後有许多事不愿意跟自己说，他只能旁敲侧击从关时越嘴里打听。

後来把关时越调回国历练，叮嘱他照顾妹妹，那丫头看着文静内心里疯着呢。他宋泊霖心里有数大概率关时越会纵着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那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疼在他自己心上，他始终不敢再去对女儿要求什麽。M&L的重担落在关时越肩上是很久之前就确定下来的事，至于宋念慈，全家人只希望她健康平安就好。

听到声响，关时越回头就看见了缓缓走来的宋泊霖。两人对视，皆是红了眼眶。

“爸……”

宋泊霖步子一颤，搭到关时越的肩上拍了拍。

他其实很久没有听到关时越叫他爸爸了。从这个任性的女儿把他赶出家之後，他就改口叫“霖叔”。事後宋泊霖狠狠地教育了宋念慈，说爸爸既然养他，那他就是爸爸的儿子，是你的哥哥，你没有权利让哥哥离开家。

彼时关时越十六七岁，正是少年人最心高气傲的时候。

如今，还是为了这个妹妹，重新开口叫他爸爸。

“念念还有多久能醒？”宋泊霖问。

“医生说最迟明天晚上。”

宋泊霖点点头，在关时越的胳膊处捏了捏：“小越，你做得很好。不要觉得愧疚，许是念念命里有此一劫。”他安慰道。

关时越在成年後就不在任何人眼前展露自己的脆弱。眼泪是没用的东西，他是衆人眼里雷厉风行的关总，从无弱点丶无懈可击。

他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家人。双亲去世，宋家人将他视如己出，悉心培养。他发誓要守护好家人，却出了差错。

“照顾好念念，我出去看看。”

关时越知道他是要找许之昀，只应声道好，没说什麽。

许之昀看到宋泊霖出来，止住脚下的步伐，不知道是否该上前。

“宋伯父。”

宋泊霖到底是在商场叱咤多年，不会像关时越那样莽撞冲动。他看向许之昀的表情高深莫测，声音称不上温和：“我希望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许之昀神情凝重，“好。”

“第一个问题。”宋泊霖的声音陡然失去温度，“念念为什麽会跟你来日本？”

“我邀请念念来这里过圣诞节。”他诚实回答。

“你跟念念在一起了？”宋泊霖又问。

“是的，在三个月前。”

三个月，就是说念念在刚回国没多久就跟他在一起了。宋泊霖心中升起一阵後怕，眉头紧锁。念念回国这件事，是否有他在其中掺和？

“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好的？”

许之昀迎上他的视线，坚定地回答：“不是。”

“我知道伯父您想问什麽，我可以完全诚实地回答您不是。我对念念，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也有认真的追求。”

宋泊霖闭了闭眼，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真心？”

“你的喜欢和追求给我女儿带来了什麽？我捧在手心上养大的女儿现在躺在床上尚未苏醒，我悉心栽培的儿子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这，就是你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