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愉掩下澎湃的心潮,轻声问道:“那个黑茧是怎么回事?”
谢希夷轻笑着说:“我应当说过,我死不了。”
“这不符合常理。”
“常理?常理是谁制定的?”
池愉:“……”
也是。
“昊天镜呢?”谢希夷问。
池愉从须弥戒之中拿出了昊天镜,“玄寂师兄,给你。”
“不用。”谢希夷没有接,他低笑道:“这就送给你吧,这东西,拿来看个乐子挺不错的。”
池愉惊讶,“送给我?”
谢希夷看着他这个小表情,笑得眉眼轻展,“当然,这东西于我而言,并没有用处。”又可惜道:“十个渡劫期只杀了三个,不过,三个渡劫期也足够令我重塑肉身。”
池愉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什么?杀三个渡劫期玄寂师兄你就能复活吗?”
“你以为,禁咒不需要代价吗?只不过我的代价,别人出了。”谢希夷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别人的性命,成就了我的杀戮之道,这不是相得益彰么?”
“不过,”谢希夷强调道:“我也是有原则的,我不杀凡人、炼气期、与部分筑基期和金丹境。”
这并非是谢希夷良善,而是因为——“凡间的猪也要过年才会宰杀,凡间渔猎的江河湖泊,也总要留出一段时间给鱼苗恢复。若是将他们杀空了,很快就不会再有猎物。”
“……”池愉眼皮轻垂,“哦。”
反派人设不倒(√)
“快到自在洲了,怎么,你不高兴吗?”谢希夷大步走到他面前,说。
“没有。”池愉很快露出笑来,一双金眸宛如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黑雾包裹了谢希夷的手,他轻轻捏住了池愉的脸,“你不高兴。”
谢希夷的心沉了下来,他不喜欢池愉故作愉快的笑容。
他应该更活泼、更轻盈、更灵动、更洒脱。
他为何会这般觉得呢?
谢希夷轻笑起来,“或者,等我将剩下的渡劫期修士杀了再去吧。”
“不行!”池愉音量猛地提了起来,“来都来了,再回去就不礼貌了!”
他伸手去抓谢希夷的袖子,“玄寂师兄,我们现在就去自在洲吧,快快快。”
他急不可耐的样子驱散了他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令谢希夷挑了挑眉,笑意不变道:“那便去吧。”
谢希夷当然知道池愉的算盘。
他只是觉得好玩——他凭什么觉得,自在洲的尊者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他都不忍心令他失望了。
谢希夷喉咙里溢出略带几分沙哑的笑意,希望自在洲能给他一些惊喜吧。
*
上善尊者从深度禅定之中醒来。
他招来几名大和尚,道:“有客人从远方而来,去珀园取一些清心悟道茶来。”
和尚应允下去。
上善自语道:“终于来了。”
寒山的讯息来了,“今日,玄寂要回来了吧?”
上善道:“已经进自在洲了,本尊令他们一路通行无阻,再过一个时辰应当就能到阿耨多罗。”
寒山道:“玄寂的魔心不是吾等能压下去的。”
上善笑道:“本尊自然明白。”
寒山道:“上善,你还笑,你今日有血光之灾啊。”
上善依旧在笑,“你不说本尊也明了,玄寂五百年前就想与本尊动手,更何况现在被魔心掌控的玄寂。”
寒山道:“逆徒弑师,怕也只有玄寂能做得出来了。”
*
另一边,池愉也纳闷于传闻中管控极严格的自在洲,此时却并没有人阻拦他们。
池愉便与谢希夷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罗珀——
池愉还不知道阿耨多罗佛门所在何地,便先到了罗珀禅门。好歹也是“母校”,他与弘讲师关系还匪浅,找弘讲师叙叙旧,再让弘讲师带他去阿耨多罗佛门。
谢希夷的确很安分,饶有兴致地被池愉拉着到了罗珀。
“这是哪儿?”谢希夷明知故问道。
“是我们五百年前进学的禅门,玄寂师兄,你会有印象吗?”池愉扭头看向谢希夷,眼里满含期许地看着谢希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