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露之前好不容易理解了状况,现在却又有点跟不上了。
秦木婴反而笑笑,默认了:“对。闻玺甚至没写他到底是在什麽时候,和谁玩了这个游戏。但他详尽地记录了第二局的走向。”
唐思烬点点头。
“所以,由闻玺叙述的过往,必须按照过往发展,甚至有不可抗力限制我们遵守他的叙述,即使它和我们各自的秉性不尽相符。但在被留白的部分,你反而能全权编写故事走向。例如在第一局游戏中,是你负责决定谁是好人,谁是狼。”
接下来又是很长时间的一段静止。
“根本不认识的闻玺邻居和母亲同事自然是平民。”再开口时,唐思烬的语速放得很慢:“照顾你们又伤害你们的母亲是女巫。闻玺是“在活着时无人听他讲话”的预言家,而和让他不快的学校相关的老师和同学,是狼。”
“此外还有一男一女,其中小秦姐是你的投射,代表野兽一样的孩子;秦哥则是木星的投射,和闻玺一样是神职。”
“第一次游戏里,第一局的走向,是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加害闻玺。母亲相信了你而不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而他死去之後,好人也失去了胜利的可能,狼人胜利。”
商露已经听傻了,悄悄问吴心语:“可那不是我们,我们自己发挥出来的吗?”
吴心语摇摇头,表情凝重。
“因为这个副本里,我们本身就是闻樱的人物。”她悄声解释,“我们不是自己了,我们是被她创造出来的。”
“……哦。”商露努力理解。
吴心语又道:“这样一来,那第二次……”
“我们的时间进行了一次重置,那两场狼人杀,我们两天里各玩过一回。”唐思烬继续,“第二次游戏里,所有人都保留原本的身份,仍然都在试图加害闻玺。但这一次,狼遭到了反杀。民後知後觉相信了闻玺的身份,最终狼人失败,好人阵营胜利。”
商露还是没对上逻辑:“可是,那时间重置?”
“对我们来讲,时间进行了一次重置。”唐思烬正好抵达了这一点,“那个时候,你还不在书里。你在外面做什麽?”
秦木婴慢慢回忆了一会儿,道:“我在……把那一段推翻重写。”
原来如此!
“之後又发生了什麽呢?你和我们不是同一维度的人。你是怎麽进来的?”
这回她不愿细说:“一点公路事故。”
商露正聚精会神听着(尽管有一大半都没听懂)身边忽地一空,是吴心语後退半步,竟突然要抽身走掉。
她赶紧低声:“你去哪里?”
吴心语说:“我马上回来。”
然後她就彻底走了,剩下商露一个人,半天不知要走还是不走,最後还是留下来继续旁听。
唐思烬低着头,像在思考什麽。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们是一起遇到了事故吗。”
你们?
对啊,进来的有两个人,除了她还有秦哥!
商露终于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麽。
现在已经揭开小秦姐是闻樱,那这样一来,秦哥会是谁?她想了半天,忽地四及一点,整个人都僵住:在刚刚唐思烬的逻辑里,秦哥投射的是……
唐思烬语气毫无起伏,像一种审判。
他问:“你跟秦木星两个人,是一起遇到了事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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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心语在楼梯顶端找到了秦哥。
男人隐在黑暗里,远远地旁听,眼皮垂下,外表不好招惹。
见吴心语走上来,他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声音冷冷道:“闻玺的同学?”
“闻樱一笔带过的路人甲。”她道,“我们都是。”
他说,“是吗。”
吴心语又说:“现在你是闻樱的男朋友,但是很多年前,你当过闻玺的男朋友。昨天晚上从狼的眼睛里,你看到了什麽?”
秦哥阴沉地问:“你们这些路人甲都热爱提问吗?”
“我……啊!”
她徒然惊叫一声,若不是眼疾手快抓紧楼梯扶手(手心碰到的地方痛得要命),险些後仰掉下去。因为房屋在震动,从自己的视角望去,窗口确凿无疑有什麽颜色斑驳的一团东西,在剧烈敲击着玻璃窗。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