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紫夜小说>放学等你哦 > 宋弥章X喻凯明(第2页)

宋弥章X喻凯明(第2页)

血珠精准地砸入威士忌的中心点。它先是凝成一粒沉甸甸的丶圆润的红宝石,在琥珀色的液体中短暂地悬浮着,散发着妖异的光泽。随即,浓烈的酒精如同无数贪婪的触手,瞬间温柔又残酷地拥抱了它,撕扯它,拉扯它。鲜红的血丝在烈酒的侵蚀下迅速晕染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在透明的液体中伸展丶游动丶下沉丶扩散。那景象诡异而凄艳,如同在古老的琥珀中,骤然绽放了一朵由生命和死亡共同孕育的彼岸花,花瓣舒展着致命的诱惑,带着生命最後的温热,却无可挽回地沉沦丶溶解,最终将整杯酒染上一层浑浊的丶不祥的暗红色调。

喻凯明收回手,仿佛刚才滴落的只是一滴无关紧要的水珠。他随意地将沾血的手指在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牛仔裤侧用力抹了两下,留下两道迅速被布料吸收的暗红指痕。他拿起自己面前那杯什麽都没有的丶同样盛满琥珀色液体的酒杯,对着宋弥章的方向,也对着那杯正在被血色不断侵染丶如同在进行某种献祭的酒,手腕稳定,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射穿了背景里垂死的蓝调旋律:

“敬无常。”

###第四节:金属坟场与无声契约

宋弥章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拢,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冰冷的玻璃杯壁像是要嵌入他的指骨,带来尖锐的痛感。他垂眸,目光死死锁在杯中那片不断变幻丶下沉丶扩散的血色深渊里。那朵妖异的花正在吞噬琥珀色的纯净,将他倒映其中的丶燃烧的轮廓扭曲丶拉扯,仿佛要将他拖入那一片猩红的混沌之中。一种尖锐的丶冰冷的预感,比喻凯明指尖滴落的血更加滚烫,瞬间刺穿了他长久以来精心构筑丶用以隔绝所有柔软情感的冰冷壁垒,如同烧红的铁釺,精准地捅进了他心脏深处最幽暗丶最隐秘的角落。

他猛地仰起头,脖颈拉出脆弱的线条。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然後,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杯混合着陌生男人鲜血丶滚烫又冰冷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如同一条燃烧的毒蛇,裹挟着浓烈的丶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从喉咙一路狂暴地灼烧而下,穿过食道,狠狠撞进胃袋深处。那剧烈的灼痛感让他眼前瞬间发黑,视野边缘炸开无数细碎的金星。胃部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被这杯诡异的祭酒点燃了内部的引信,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和恐惧在腹腔内翻江倒海。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重重地将空杯顿在吧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丶如同丧钟般的撞击声。杯底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暗红色酒液,在杯壁上蜿蜒出绝望的轨迹。

“多久能修好?”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被酒精和那滴血灼伤後的焦糊味。

喻凯明似乎对他这近乎自毁般的激烈反应早已司空见惯,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吧台上那枚断裂了表链的怀表,带着厚茧的指腹在冰冷的黄铜表壳上缓缓摩挲了一圈,感受着那繁复却已模糊的缠枝蔷薇浮雕。他的目光瞥向工作台深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那里杂乱地堆放着各种金属零件丶散落的弹簧丶形状怪异的锉刀,以及一把拆解到一半丶露出内部冰冷撞针和复进簧的手枪部件。

“等着。”他丢下两个冰冷的音节,如同抛下两枚生锈的铁钉。不再看宋弥章一眼,他转身,走向那片更深的丶弥漫着机油和硝烟气息的阴影里,只留下一个被昏暗光线切割得轮廓模糊丶仿佛随时会融入黑暗的背影。

宋弥章没有离开。他转过身,背脊僵硬地抵着冰冷粗糙的吧台边缘,从湿透的大衣内袋里摸出一个纯银烟盒。盒盖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的香烟也吸饱了潮气。他抽出一支,叼在唇间,指尖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一枚同样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打火机擦燃,幽蓝的火苗跳跃着,点燃了烟丝。他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辛辣呛人的气息猛烈地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短暂的眩晕。他需要这灼烧感,需要这浓烈的烟雾,来驱散口腔里丶食道里丶胃里那深入骨髓的丶混合着血腥和酒精的灼痛与铁腥,驱散那滴血带来的丶令人心悸的宿命感。

烟雾如同灰色的幽灵,在他苍白的脸前缭绕升腾。借着这层薄薄的屏障,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再次投向喻凯明那方被射灯照亮一角的工作台。

那里,是一个由金属丶死亡和秩序构成的微型坟场。锋利的三角锉刀丶尖锐的平口钳丶冰冷的游标卡尺,像手术器械般散乱地躺在沾满乌黑油污的绒布上,每一件工具的边缘都闪着寒光,诉说着无数次对金属的切割与重塑。几枚不同口径的黄铜弹壳被随意丢弃在角落,有些底缘带着清晰的击针凹痕,有些则崭新锃亮,反射着冷硬无情的光泽,如同无数个被提前终结的故事遗骸。最刺眼的,是几个刚拆下的撞针,细长的金属杆顶端尖锐无比,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点致命的寒芒。旁边散落着几颗尚未压入弹壳的铅灰色弹头,圆钝的顶端沉默地匍匐着,看似无害,却蕴含着瞬间撕裂血肉丶终结生命的恐怖动能。空气里,浓重的枪油气味丶残留的硝石火药味,以及金属被反复摩擦後産生的丶一种独特的冰冷而暴戾的气息,如同有生命的实体,混合着烟草的辛辣,沉沉地压在人的胸口,令人窒息。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喻凯明刚才滴血的手指方向。那新鲜的伤口,混合着机油和血迹。那滴坠入他酒杯的血,滚烫又冰凉。一种冰冷的联系,仿佛已经通过那杯酒,那滴血,在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金属坟场里,无声地建立了。

###第五节:新生烙印与流血之眼

时间在角落唱针单调的刮擦声丶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幕轰响,以及工作台阴影里偶尔传来的丶细微却精准的金属工具敲击声中,变得异常黏稠而漫长。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的胶片,在潮湿的空气里缓慢地放映着无声的煎熬。

终于,那片浓重的阴影蠕动了一下。喻凯明从工作台深处走了出来,脚步无声。他将修复好的怀表放回宋弥章面前的吧台。断裂的表链已被接好,接口处用一种极其精巧的丶带着明显工业痕迹的哑光黑色合金卡扣固定着。卡扣设计简洁而冷硬,几乎看不出焊接或铆接的痕迹,仿佛那断裂的表链本就是如此设计。只有那卡扣本身粗粝的质感和冰冷的色泽,与怀表原本温润古典的黄铜包浆和优雅的缠枝蔷薇浮雕格格不入,像一道强行植入的丶现代化的丑陋疤痕。

“凑合用。”喻凯明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仿佛他修复的并非一件承载着沉重情感的古董,而仅仅是一把扳手或一个螺丝。

宋弥章伸出手,指尖带着冰冷的湿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拿起那枚怀表。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穿透皮肤,直抵神经末梢。他拇指的指腹,细致地摩挲过那个崭新的合金卡扣。光滑的表面下,是细微的丶属于精密机械的冰冷棱角,带着一种无情的工业感。他“咔哒”一声轻响,用指甲挑开表盖。表盖内侧,镶嵌着的那张小小的丶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上,母亲温柔的笑容在惨白的射灯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眼神中的暖意被这冰冷的环境彻底冻结。又是“咔哒”一声轻响,表盖被用力合拢,隔绝了那最後一点脆弱的温情,也隔绝了照片上温柔的目光。

“多少?”他擡眼,目光穿过镜片上的薄薄水汽,落在喻凯明脸上。镜片後的眼神深不见底,像两口结了冰的深潭。

喻凯明没有看他。他正用一块早已被机油和金属碎屑浸染得看不出原色的脏污绒布,用力地丶反复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关节,仿佛那上面沾着什麽看不见的丶令人极度厌恶的污秽。听到问话,他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微微偏过头,线条冷硬的下巴朝着吧台上那只空了的丶杯底还残留着一丝暗红印记的威士忌杯,极其轻微地扬了扬。

“付过了。”他的声音低沉丶沙哑,像是从蒙着厚重铁锈的管道深处挤压出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滞涩感。

宋弥章握着怀表的动作,在空中停顿了足足两秒。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他同样冰冷的掌心。他深深地看了喻凯明一眼,目光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掠过他脖颈上那道从耳後一直延伸至锁骨丶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扭曲的旧疤。最终,他没有再问出一个字。他沉默地将怀表揣进大衣内侧的口袋,位置紧贴着左侧胸膛,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隔着湿透的丶冰冷沉重的羊绒和衬衫,传来表盘指针微弱却极其固执的跳动声:

“咔哒…咔哒…咔哒…”

像一颗被强行拼合丶伤痕累累丶却仍在努力运转的心脏,带着那枚冰冷粗糙的合金卡扣,一起在他最靠近生命之源的地方,打上了一个新生的烙印。

他转过身,推开“锈蚀时光”那扇沉重的丶如同墓xue门扉般的木门。

门外,是更加狂暴丶冰冷的雨幕,带着城市夜晚所有的污浊和寒意,瞬间将他重新吞噬。门在身後沉重地合拢,发出一声闷响,彻底隔绝了酒吧内部浑浊的暖意丶喑哑垂死的蓝调丶浓烈呛人的金属硝烟味,以及喻凯明身上那股混合着机油丶血腥丶烈酒和深不见底虚无的丶复杂而致命的气息。

雨水如同冰冷的鞭子,再次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丶身上。他下意识地裹紧了湿透的大衣,但那沉重和冰冷根本无法驱散。怀表冰冷的丶带着棱角的轮廓,紧贴着他左胸的皮肤,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感受到那枚合金卡扣如同烙铁般的印记。他迈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巷子深处更加浓稠的黑暗和泥泞之中。

在他身後,“锈蚀时光”那块猩红的霓虹招牌,在滂沱的丶无休无止的雨幕中剧烈地扭曲丶变形丶模糊。那猩红的光晕在雨水的冲刷下不断流淌丶扩散,像一只巨大的丶在黑夜中无声流血的眼睛,充满了怨毒和冰冷的审视,死死地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踉跄前行的丶逐渐被黑暗吞没的背影,仿佛要将他走向深渊的每一步,都烙印在它流血的瞳孔深处。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