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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石膏的星辰(第1页)

沾染石膏的星辰

石膏星辰

>齐嘉豪将浑身湿透的我锁在露台罚站,暴雨如鞭抽打意识。

>“他疯了……他故意的!”那个翻墙闯入的身影带着石膏粉尘的气息。

>高烧昏迷前,我只记得他锁骨上那颗痣。

>後来齐嘉豪逼我跳海,冰冷海水淹没口鼻的刹那,我听见撕心裂肺的呼喊:“喻凯明!不要!!”

>——和暴雨夜救我的是同一个声音。

>濒死时刻,我终于认出那双蓝眼睛。

>齐嘉豪在岸上暴怒:“你竟敢背叛我?”

>我吐出海水,抓住简隋林的手:“结束了,我们之间……完了。”

---

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穿透落地窗巨大的缝隙,吹得我工作室里那些昂贵却冰冷的摆设发出细微的丶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空气里弥漫着上好的松节油和未干的亚麻籽油气味,本该是创作的天堂气息,此刻却沉甸甸地压在我胸口,像一块吸饱了绝望的海绵。我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布前,手执调色刀,颜料盘里精心调配出的灰蓝色在灯光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微光。画布上,一片混沌,只有几笔凌乱的丶带着挣扎意味的线条无力地延伸出去,随即被大片浑浊的底色吞没。又一个夜晚,又一个徒劳的挣扎。

灵感?它早已被齐嘉豪那双无处不在的手扼死在我喉咙里。指尖无意识地用力,调色刀尖在画布上刮出一道刺耳的丶突兀的白痕。这声音让我自己都惊得一颤,手一松,调色刀“哐当”一声掉在光洁如镜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那点可怜的灰蓝颜料溅开,如同肮脏的泪痕。

“啧。”一声短促的丶带着毫不掩饰厌烦的轻哼自身後响起。

我猛地转过身,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齐嘉豪不知何时已经斜倚在门框上,昂贵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他身形挺拔,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又冷漠的碎响。他微微歪着头,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扫过地上狼藉的颜料,最後落在我脸上,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个弧度,却寻不到半点暖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掌控。

“我的凯明,”他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低吟,却字字带着冰碴,“又在跟这堆颜料和画布闹脾气了?这幅‘沉思’,张董可是很期待月底在他的私人宴会上看到点睛之笔呢。”他踱步进来,锃亮的皮鞋踩过那点溅开的颜料,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记,最终停在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木质香水和威士忌混合的气息。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擡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告诉我,是什麽让你如此……心不在焉?是昨晚酒会上李总那只搭在你腰上的手让你不舒服了?还是陈小姐对你作品的评价不够‘专业’?”

他的指腹在我的下颌线上缓慢地丶带着狎昵意味地摩挲,像毒蛇冰冷的鳞片擦过皮肤。胃里一阵翻搅,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来,又被我死死压住。我别开眼,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反抗?那只会换来更精巧的羞辱和更严密的监控。

“没…没有。”声音低哑,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最好没有。”他松开手,力道消失得突然,让我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动作亲昵得像是对待一件心爱的藏品,眼神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记住你的身份,凯明。你的才华,你的光芒,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齐嘉豪’这三个字赋予的。没有我,你什麽都不是。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无关紧要的小事,优雅地抿了一口酒,“给你找了个新助手。明天过来。”

助手?我心底掠过一丝麻木的嘲讽。又一个被齐嘉豪安插在身边的眼睛,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将我的任何一点试图挣脱牢笼的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我甚至懒得问是谁,叫什麽名字。

“嗯。”我垂下眼睫,盯着地上那道刺目的白痕,仿佛那是唯一的出路。

***

第二天接近中午,工作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我正对着画布上那片混沌发呆,听到动静,木然地擡眼望去。

齐嘉豪依旧是那副掌控一切的从容姿态,站在门边,侧身让出他身後的空间。一个身影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

是个年轻男人,身形略显单薄,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蓝色工装夹克和同样褪色的牛仔裤,与这间铺满名贵石材丶摆满艺术品的空间格格不入。他微微低着头,双手有些无措地垂在身侧,指节修长,但能清晰看到指缝里残留着难以完全洗净的丶灰白色的石膏粉末痕迹。

“隋林,”齐嘉豪的声音带着一种主人介绍新宠物的随意,“以後你就跟着喻老师。喻凯明,我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艺术家。”那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带着一种玩味的嘲讽。“隋林在艺术品修复和材料处理上有些小天赋,手脚也还算麻利,便宜,好用。”他用谈论一件工具的口吻说着,目光转向那个叫简隋林的年轻人,“记住你的本分。喻老师需要什麽,你就提供什麽,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懂吗?”

简隋林的头垂得更低了,几缕深棕色的发丝滑落额前,遮住了他的眉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浓密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他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然後,他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顺从地应道:“是,齐先生。”

齐嘉豪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恩典:“凯明,人交给你了。好好相处。”说完,他不再看我们一眼,转身离开,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工作室里回荡,直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

门合上的瞬间,工作室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新来的“助手”。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丶令人窒息的紧绷。我靠在巨大的画架旁,目光冰冷地审视着他。他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像一尊被定格在谦卑姿态的石膏像,单薄的肩膀在宽大的旧夹克里显得更加瘦削。一种混合着厌恶丶疲惫和漠然的情绪在我胸腔里无声翻涌。又一个被齐嘉豪丢进这个华丽牢笼的囚徒,一个用来监视我的狱卒。同病相怜?不,我自身难保。

时间在沉默中胶着。最终,他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极其缓慢地擡起了头。

就在那一刻,我所有的漠然和冰冷的审视,如同遭遇重击的玻璃,猝然碎裂。

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清澈得令人心惊。是那种初秋晴空最澄澈丶最没有杂质的蓝,像高原湖泊最中心的水,纯粹得能映出人心底最深的褶皱。此刻,这双蓝眼睛因为紧张和不安而微微睁大,湿漉漉的,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惶惑,小心翼翼地迎向我的目光。这双眼睛深处,却似乎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丶难以言说的东西,像湖底深处沉淀的某种沉重,一闪而过,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

更让我心脏莫名一紧的是,他浓密纤长的眼睫上,竟然沾着几点极细小的丶灰白色的石膏粉末。像几粒不小心坠落在蝶翼上的星辰尘埃,微小,脆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丶与这奢华囚笼格格不入的真实感。

他似乎在无声地询问,又像是无声地承受。

我猛地移开视线,仿佛被那抹真实的蓝烫伤了。胸腔里有什麽东西被狠狠撞了一下,陌生的丶久违的悸动,伴随着更深的警惕和厌烦汹涌而至。我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厌恶齐嘉豪塞给我的任何东西,更厌恶这双眼睛带来的丶那该死的丶不合时宜的扰动。

“那边,”我生硬地开口,声音干涩冰冷,指向远离画架丶堆满废弃画框和杂物的角落,那里积着一层薄灰,“工具间缺人手,先去把那些清理干净。没有叫你,别出现在我视线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他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那双蓝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受伤,随即又被更深的顺从覆盖。浓密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了那片澄澈的蓝,连同那几点细微的星辰石膏粉,也一并隐没在阴影里。

“好的,喻老师。”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刻意压抑过的平静,顺从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转过身,走向那个灰尘弥漫的角落,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背影单薄而沉默,像一片被风吹到角落的落叶。

我重新将视线投向那片混沌的画布,试图将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强行抹去。调色刀再次被我握紧,刀尖抵在画布上,却迟迟无法落下。那双沾着石膏星辰的蓝眼睛,那双带着隐忍伤痕的眼睛,固执地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搅得那片灰蓝色的混沌更加混乱不堪。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味似乎也变得浑浊起来,令人窒息。

***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如同上苍骤然倾倒的愤怒。

傍晚时分,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就沉沉地压了下来,吞噬了最後一丝天光。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酝酿,空气黏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湿意,压迫着胸腔。工作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天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沉下去,最终变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墨黑。终于,一道刺目的惨白闪电撕裂天幕,紧随其後的是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劈在头顶。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落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而狂暴的噼啪声,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将窗外的世界彻底隔绝。

工作室里只开了几盏低矮的壁灯,昏黄的光线在空旷的空间里艰难地抵抗着窗外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喧嚣。巨大的画布前,我如同被无形的枷锁钉在原地。几个小时过去了,调色盘里的颜料早已干涸龟裂,画布上依旧是一片令人绝望的空白和混沌。齐嘉豪那张带着虚假笑意的脸,他冰冷的指尖触感,他低沉如毒蛇吐信的声音,还有张董那双浑浊贪婪的眼睛……无数令人作呕的画面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旋转丶冲撞,将本就枯竭的灵感彻底撕碎。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窒息感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猛地将手中的调色刀狠狠摔在地上!金属撞击大理石的刺耳声响在雷雨声中显得格外尖锐丶绝望。

“废物!”我对着空白的画布低吼,声音嘶哑,被窗外的雨声轻易吞噬。巨大的无力感和被囚禁的愤怒像毒液一样在血管里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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