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是你的。”谢枕川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他这麽一说,梨瓷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又无法拒绝到了嘴边的酥酪,待咽下这一口,才软声道:“恕瑾哥哥,你也吃。”
“无妨,阿瓷自己吃便是,”谢枕川将碗盏和汤匙都递给她,像是不经意般从瓷枕下取出那本《求嗣秘要》,“这书怎的在此处,阿瓷看过了麽?”
梨瓷还未来得及仔细品味口中酥酪味道,就已经紧张地咽下去了,她顾不上惋惜,赶紧道:“不过看了一点儿,都是一些民间传言,胡言乱语罢了,恕瑾哥哥不必当真。”
白玉一般的手指搭在书脊上,却并未着急翻开,谢枕川有意逗弄她,“我看那济世堂确有几分本事的,既然是祖师爷所撰,想来不是无稽之谈,我再仔细看看罢。”
“哎……”梨瓷还没有想好理由阻拦,谢枕川已经翻开了那《秘要》,而且他并不像自己一样按部就班地细读,只将前面三卷匆匆扫了几眼,径直停留在了第四卷。
她连忙低下头去吃酥酪,恨不得将脸都埋进碗里,奈何那青花瓷碗过于玲珑,哪怕她的脸也不过巴掌大小,仍然埋不进去。
这《求嗣秘要》本就薄薄一册,又多是些陈词滥调,谢枕川一目十行,转眼便翻至了末页,他将书册合上,随手放在了一边。
梨瓷也差不多将酥酪吃完了,她听见动静,这才从碗中探出头来,大着胆子道:“我就说这本书都是胡——唔!”
她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唇已经被封住了。
她仍旧跪坐在榻上,只是他已经倾身上前,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托住她的後脑,吻得深而绵长。
他的气息清冽如茶,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侵占之意,寸寸扫过她唇齿间残存的栀子蜜香,如同她方才舔舐酥酪般细致,不留半分馀地。
直到梨瓷气息凌乱,将她檀口中最後一点栀子的香气都夺走了,谢枕川这才满足地松了口,“的确香甜。”
梨瓷的手里还握着那柄青瓷汤匙,光洁的匙面泛着烛光,映出亲密无间的两个影子。
她将汤匙放回碗中,耳尖红得几乎透明,“我明明说了让你也吃的。”
“应是方才看书入了神,竟然忘了,”谢枕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观那本《秘要》,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哪丶哪里有道理了!”见谢枕川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梨瓷慌乱地移开视线,努力曲解他的意思,“那我们明日去城外妙峰山的娘娘庙里求一求?”
“这等小事,何必麻烦碧霄娘娘,”谢枕川已经起身,将她整个儿打横抱起,声音低沉含笑,“求人不如求己。”
梨瓷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卧房不算小,可他三步两步就已经来到了架子床前,梨瓷刚踩到锦被上鸳鸯戏水的纹样,立刻就挣开了他的怀抱。
她靠坐在床头,抱紧自己惯用的软枕,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努力用自己方才研读的内容同他讲道理,“今日已经有过一次了,那医书上说,此事贵精不贵多。”
谢枕川半跪在榻上,居高临下看她,却并未着急解开寝衣的系带,而是好整以暇道:“看来阿瓷已经看完了那本《秘要》。”
“没有!”梨瓷在心中大呼上当,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胡乱翻了翻,没有看完。”
谢枕川一点一点靠近她,床榻发出极细微的声响,他修长的手指捧住她的脸颊,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交融的呼吸。
“可那医书上还说,日为阳,月为阴,阿瓷不想要一个同你一样可爱的小女孩儿麽?”
梨瓷似乎被他说动,却又想起什麽,警惕道:“恕瑾哥哥今日喝药了麽?”
谢枕川唇角微扬,“未曾。”
他说的是实话,那避子药一月服用一次便可,他昨日下山前便已经喝过了。
“那……那好吧。”梨瓷抿着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谢枕川此刻以手撑着床,俯身下来,却并未动作,只是抽走了她怀中软枕。
梨瓷立刻睁大了眼睛,却听得他说,“《秘要》里边可是说了,这软枕,需得垫在腰下才是。”
梨瓷方才也看到了那句话,自然知道原因,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也还是听话地躺了上去,长发散开在锦被上,如同泼墨般流淌。
她捂着脸,似乎想用手指的温度中和脸上的热意,“烛火还未熄。”
两人的距离极尽,寝衣又轻薄,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又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只盼着他下床去吹熄烛火。
谢枕川低笑一声,擡手一挥,烛火应声而灭。
月光透入窗棂,有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根上,“怕什麽,我又不会吃了你。”
避无可避,梨瓷大义凛然般闭上了眼睛,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寝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预想中的亲昵也迟迟未至,反倒是一股熟悉的燥热席卷了身体。
她有些难耐地拽了拽寝衣的纽襻,却不得要领。
唔……她好像要做那个“吃人”的人了。
见梨瓷这般情状,谢枕川已经能够确定她先前脉象里的虚热是“三分春”的缘故了,算算时间,是最後一次。
还未等她动作,已有人先行一步,干起坏事来。
虽然已经沐浴过,可骤然被含住,梨瓷仍是惊呼出了声,指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褥。
月色朦胧中,她连他的轮廓都看不清,也根本不敢睁开眼,任由陌生的战栗感沿着脊背攀升。
时而轻柔如春风拂柳,时而热烈如盛夏骤雨,他似乎是好心纾解了那热意,又似乎点燃了连水都扑不灭的火,锦被上绣着的水波纹被她无意识攥出深深褶皱,一如她此刻凌乱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梨瓷终于睁开眼,只是眸中水雾氤氲,失焦的目光许久才落在谢枕川脸上。
他擡起头,唇边莹润,泛着不明的水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滚烫的脸颊,将一缕汗湿的青丝别到她耳後。
“这一次,”他的声音像浸了月色的冷泉,却又带着蛊惑人心的暗哑,“阿瓷可要换个地方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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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忌是第一天回府,谢枕川到底没有做得太过分,梨瓷虽然多赖了一会儿床,但也踩着点出现在了用早膳的餐桌上。
谢枕川来得早些,简要将昨日解毒之事同梨家人说了,这会儿见她来了,衆人皆停下了餐箸,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