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肆回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出来的话让禅院雅子头皮发麻。
天上肆伸出一根手指,讲着道理一样。
她言之凿凿道:
“按这个道理,禅院的甚一大人一使用术式就脱衣服,那应该被吊出去鞭刑。”
禅院雅子有些害怕,可心里更多的是古怪的雀跃。
她不忍心让天上肆一个人唱独白戏,低下头有些不自在的轻声询问:
“然丶然後呢?”
“禅院的扇大人年龄一大把还学小姑娘梳马尾辫更是臭不要脸,不仅要剃光头发体现男子气概,还要把‘禅院男训’抄写十遍。”
天上肆连描述带形容,有理有据的说完後,兀自满意地点了点头。
禅院雅子笑出了声。
天上肆又沉思起来:“至于直哉麽……”
“直哉少爷也……?”
“算了,直哉太废物了,倒也不用评价。”
“好的,肆小姐。”
禅院雅子顺从道。
她心态变了不少,自然在路上和天上肆交流时轻松了许多。
没了心里的枷锁,温柔有礼的禅院雅子拥有超高的谈话技巧,不会儿就能让天上肆开心地笑出声。
考虑到禅院雅子是第一次铸刀,天上肆决定先给她示范一下。
今天学习到的方法,是天上井岛祖上写在书籍里的铸刀法,采用了中国的锻刀技术。
天上肆挽起冗长的袖子,用内绳把它们捆起来挂在脖子上。白皙的胳膊瘦弱却有力,禅院雅子竟在她举锤敲打的时候看见了薄薄的一层肌肉。
“砰——”
铁锤落在玉钢上,溅出金芒璀璨的花火。炽热的玉钢生生被锤子定在铁砧上,女孩单手用铁钳夹着那发红的铁,把它抵在铁砧上,轻松完成一次折叠。
被折叠的玉钢变成了又短又厚的模样,火钳快速夹着那块玉钢就着沸起的火焰再次加热後,高高举起了手中沉重的铁锤。
炉火闪耀,火花四溅。禅院雅子看着她肩胛高耸,瘦弱的身躯总是在下次爆发更强大的力量。
叮叮当当的锤声如有力的钟鼓震地禅院雅子心头紧跟着颤抖。
有力丶强大丶自信。
这仿佛才是生为女性该有的样子!
禅院雅子的眼睛逐渐亮起来。
随着屋内温度升起,天上肆额角汗水逐渐溢出,铁屑和煤灰在脸上印了墨。
她擡起一张花脸,扭头望着禅院雅子,露出一个大大的丶带有炫耀意味的笑容。
“雅子,来!”
禅院雅子走了过去。
俩人在铸刀室忙了一上午,临到中午的时候才从里面出来。禅院雅子出门还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似难想象自己真的成功把那玉钢放在一起冶炼了。
铸刀是个消耗大量体力的活,今天肆小姐教她的只是简单的冶炼,禅院雅子却有种体力耗尽的感觉。
来时整齐的和服已经起了皱,挽起的不茍发丝也随着冶炼玉钢的动作变得凌乱。
她的身上甚至有了之前最害怕出现的汗味。
……
可那又怎麽样呢?
禅院雅子笑了出来。
这才是和禅院所培养的女人们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温柔地回应着天上肆说的每一句话,小心地从口袋里取出手帕,为她擦拭着脸上残留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