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
在徐芷虎催促下,徐哓卷起裤管,露出布满旧伤的残腿。李焕并指轻点,伤势尽收眼底。
“先生真乃神技。”徐哓由衷赞叹。
“雕虫小技。”
李焕探查完毕,郑重道:“疗伤时疼痛难忍,王爷需忍耐些。”
“先生放心,徐某刀山火海都闯过,何惧此痛?”
然而当李焕以气机引出嵌在骨肉中的箭簇时,徐哓仍疼得面目扭曲。
“这是何物?”
徐芷虎盯着李焕掌中铁块颤声问。
“残留的箭镞。”
看着那些黑沉铁块,徐芷虎嗓音颤:
“徐哓!腿伤成这样还硬撑,你是要活活疼死才甘心吗?”
常人若是腿里藏着这么多箭簇,怕是每日都要痛得死去活来,可徐哓这个当爹的,硬是咬牙忍了这么多年,一声不吭。
爹知道错了!”
徐哓此刻像个犯错的孩子,神色局促不安。
“你分明就是故意瞒着我们,还整天装得没事人一样!你有多了不起啊?这么能耐,怎么不干脆疼死算了!”
徐芷虎脸颊滚下两行泪,徐哓顿时慌了神,不顾腿上伤口渗血,猛地站起身,手足无措道:
“闺女,是爹不好,爹不是人,爹不该瞒着你们……你别哭啊!”
此刻的徐哓哪还有半点北凉王的威严,活脱脱就是个慌了神的老父亲。
“你要是真疼死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徐芷虎红着眼哽咽。
“爹还想看着你们成家生子,帮你们带孩子呢!爹不死,爹绝对不死!”
徐芷虎闻言,哭得更凶了。徐哓手足无措,急忙向李焕投去求救的眼神。李焕略作迟疑,伸手轻抚徐芷虎的头,温声道:
“大小姐放心,只要李某在北凉一日,绝不会让王爷有半点闪失。”
“嗯。”
李焕的话像是一剂定心丸,徐芷虎用袖子抹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让先生见笑了。”
“大小姐这些年在外受了不少委屈,哭出来也好,泄过了就没事了。”李焕柔声安慰。
“是。”徐芷虎点点头,眼眶仍红着。
“闺女,谁欺负你了?是道林还是龙虎山?跟爹说,爹让你徐叔叔带人灭了他们!”徐哓此刻终于反应过来。
“就是你欺负的我!”徐芷虎瞪向徐哓,“还不赶紧坐下?嫌我哭得不够?信不信我叫徐奉年进来一起哭!”
待徐芷虎情绪平复,李焕正式为徐哓医治。他随手截取一缕天地生机,灌入徐哓腿中。
转眼间,徐哓腿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那条瘸了多年的老腿竟彻底痊愈。
徐哓起身在马车里来回走动,满脸惊喜:“闺女你看,爹的腿好了!”
“人家费心费力救你,你有没有好好道谢?”
徐哓闻言,立刻上前朝李焕拱手行礼:“先生医术通神,徐某佩服至极!今日之恩,徐某铭记于心。”
亲身体验了李焕的医术,徐哓对他即将相求之事更加信心十足。或许,团聚之日已不远矣。
“举手之劳,王爷言重了。”
两人随后又闲谈天南地北,直至两个时辰后,徐奉年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凉州城到了。”
凉州城——北凉军政中枢,赫赫有名的清凉山、经略府、刺史府皆坐落于此。
李焕知道,自己如今才算真正踏入北凉。
“先生请。”徐哓抢先为李焕掀开车帘。
“不不,王爷先请。”
李焕向徐晓伸出手,两人正僵持时,徐芷虎扫了他们一眼:
“装模作样。”
说完便跳下马车。
“先生,不如我们也下车吧?”
李焕点头同意,两人走出车厢。徐晓推开徐奉年的搀扶,直接从马车上跃下。
“徐晓!”
徐奉年急忙上前扶住,心里暗骂:这瘸子老爹还敢玩这么危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