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过是一个死尸,苏觉浅演的也没有不行。
王导不过是在挟私报复而已。
他入圈好多年,一直想要拍出一部顶尖作品,摘取最佳导演的桂冠。
原本这个梦想触手可及,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好项目,票房预计也非常乐观,可以说是那次黄金周铁板钉钉的冠军。
可谁知道。。。
半途杀出一匹黑马。
将同期的所有人都远远甩在身後!
苏觉浅的《尘光》!
年仅十六岁,指导的处女作就摘取了百亿票房。
苏觉浅的才华震动了整个娱乐圈。
王导却根本不承认苏觉浅的成功是靠自己,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显赫的家世而已。
苏式集团要捧自己的太子爷。
圈内谁能不买账?
而错过那个项目後,王导就再也没有遇见过相同的机会。
可以说,他这辈子应当都和最佳导演奖无缘了。
现在苏觉浅沦落成圈里人人见到都能踩一脚的存在,他怎麽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再说了,折磨他,还可能取悦到某个人,从而平步青云。
说不定他的最佳导演奖,会再有些机会呢?
不过无论如何,要是在片场搞出人命来,还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孰轻孰重,他还能分清楚。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扶不起的阿斗!给了那麽多次机会还是演不好,没空陪你们浪费时间了!清场!”
“苏觉浅和其他群演都滚到一边去!”
*
剧痛和冰冷的屈辱交织着,如同两条毒蛇,噬咬着苏觉浅的神经。
腰侧被碎石撞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每一次牵扯都涌起尖锐的刺痛,冷汗浸湿了里层的戏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苏觉浅挣扎着从那块廉价海绵垫上爬起来,动作迟缓僵硬得像个关节生锈的提线木偶。
他踉跄着,避开王导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视线和周围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拖着因为疼痛暂时无法弯曲的一条腿,再次挪到了片场最边缘丶一堆废弃布景板遮挡的角落里。
那是属于他的地方。
这里很安全,没人会靠近他。
苏觉浅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板,咬着牙忍住全身的钝痛,缓缓滑坐下去。
额角的冷汗混着片场的泥污,流进眼角,眼睛也泛起刺痛。
他擡手,用同样脏污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抹去阻挡视线的泥污,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粗暴。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掀开那身破烂士兵服的下摆。
腰侧,一大片骇人的淤紫已经浮现出来,如同在苍白的皮肤上泼洒开一滩浓稠的丶腐败的颜料。
边缘处,被碎石棱角划破的地方,正缓慢地渗出血丝,在淤紫的底色上蜿蜒出几道刺目的红痕。
仅仅是轻微的触碰,带起的痛楚都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