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妃是个怂的,若不是晚媚从中挑拨,她敢来我长春宫胡闹?她口中所言字字句句皆暗指老娘承你萧聿礼的雨露恩泽,说什麽陛下对後宫所有妃嫔的宠爱也不及太妃万分之一,老娘只撕烂她的嘴算是便宜她了!”
“是是是,柔柔即便杀了她,也是她咎由自取,朕回去便命人将她的嘴缝了,丢进冷宫!”
说到这里,祁元帝喉结微动,深叹一口气。
“柔柔,朕已多年没有从你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其实那宁妃所言不虚,这些年,朕一直在想着你……”
屋顶上,沈月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还好,祁元帝的後半句让她稍稍放了心:
“朕甚至不止一次地来到长春宫,想强要了你,可不知为何,每每来你宫中,朕都浑身乏力,欲举而不能,甚至到後来,朕一见到你就……心生惧怕。”
江柔没有回话,但沈月分明看到了她不屑的眼神,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江柔师承药王周癫,若想配一些令人不举的药或者香料,怕是比喘气还容易。
如此看来,祁元帝的确对江柔存过非分之想,只是多年以来,江柔一直借药物自保,他未能得逞罢了。
“朕有时会想,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裴忌……”
“够了,萧聿礼!”
江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祁元帝。
“老娘不想搭理你,你还来劲了?你真当你胯下那二两肉谁都稀罕?当年你把老娘抢到东宫,火烧桃林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你永远也得不到老娘的心!”
“身为帝王,不好好治你的天下,三天两头往一个太妃宫里跑,你当老娘和你的晚贵妃一样,伺候完老子伺候儿子吗?”
“不装了?”祁元帝冷笑一声。
“说这麽多,还不是因为你还在想着那人?只可惜,他早已变成赤眼白毛怪,受万箭穿心,被乱葬岗的野狗啃食得渣都不剩!”
房顶上的沈月听到这话,差点惊掉下巴。
赤眼白毛怪?他指的是……当年的护国大将军裴忌?
萧聿珩出生时自带寒毒,据沈月分析,这毒很可能遗传自他的父亲。
虽说在遗传学上并没有中毒遗传的案例,可萧聿珩说过,他的寒毒很可能与冰魄噬心蛊有关,蛊毒随着体液传至胚胎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加上裴忌与江柔关系匪浅……恐怕,他真的是萧聿珩的父亲!
前殿内,江柔双目眦红,拳头猛然攥紧,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朗声大笑起来。
祁元帝看着她,不明所以,“你笑什麽?”
“笑你幼稚啊,萧聿礼。”
江柔凝视着他,目光无比森寒。
“二十多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到现在还记得,难道不幼稚吗?”
“如今并无太後与皇後,老娘可算得上称霸後宫,更称得上你萧聿礼的半个亲娘,老娘为何还要想以前的事?”
“往前看吧,陛下。从你火烧桃林,试图灭我母族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可能。”
江柔闭上眼睛,“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祁元帝咬紧牙根,凝望她许久,缓缓开口:“柔柔,终有一日,朕会让你心甘情愿伏在朕的胯下!”
说罢,他广袖一甩,大步出了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