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7)
鸣鹿山庄再次开门迎客,只不过和上次二公子大婚的架势不一样。
这一次的来客,都怀着看热闹丶或许又机会蚕食鸣鹿山庄的心思。
同样的一群人,时隔八月,各怀心思。
宋渺站在鸣鹿山庄一处房屋的一角,居高临下看着人来人往,看似热闹的鸣鹿山庄。
秋风瑟瑟,鸣鹿山庄也染上一层秋色。
太阳正在稳步爬升,正午将近。
一阵风过,房顶上的一抹红消失在秋风中。
就在宋渺小时候,一队整整齐齐穿着水蓝色衣服的人,以十分张扬的姿态进入了鸣鹿山庄。
为首的那人身材高挑,半张面具遮盖着脸,只有一双眼睛看的清晰,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为首之人,是个女人。
一队人连鸣鹿山庄的正门都没有进,反而是列队整齐地站在门外,为首那人更是十分嚣张地擡来一张太师椅,坐在了鸣鹿山庄的正门前。
不多会,又一队人走来,是消失了几个月的璇玑楼衆人。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旋即夫人走到了蓝衣女子身边,和她坐在了一起。
鸣黎示意身边的弟子去找父亲,自己上前几步,向璇玑夫人行礼问好,之後又问那个年轻的蓝衣女子。
鸣黎:“请恕在下孤陋寡闻,请问少侠何门何派,好让在下去禀告父亲。”
蓝衣女子掩唇轻笑,说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哥,这就不认识我了?”
鸣黎面上不显,心中忍不住疑惑,这人他并不认识,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忽然觉得心中发颤,再看那蓝衣女子,更是觉得那眉眼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鸣柏阳很快就出来了,看着外面的架势,以及和蓝衣女子坐在一起的璇玑夫人,心中和不详感一起蔓延的还有疑问。
鸣柏阳上前,也没有仗着自己江湖前辈的身份倚老卖老,反而如平辈相交一般上前询问:“不知少侠何门何派,我老了,江湖上许多年轻人都不认得了。”
蓝衣女子轻笑:“按理来说,我应该还要叫您一声‘父亲’,可惜啊,咱们缘分不够,到最後也没成为一家人。”
这会儿功夫,鸣鹿山庄门前已经聚了一堆人。
现在的鸣鹿山庄正值敏感时期,一点风声都能引起大的轰动。
许多已经进了鸣鹿山庄的人得到消息,又从山庄折了出来,生怕错过一点。
宋渺一行人也已经走了出来,此刻宋渺也不知道低调为何物了,一跃上了屋顶,居高临下看着门前衆人。
蓝衣女子一番话让衆人摸不着头脑。
“父亲”?难不成这蓝衣女子是鸣柏阳的私生女?
可是又怎麽扯到缘分,又怎麽不会是一家人?
鸣柏阳也不知所谓,只是他脸上一派平静,什麽也看不出来。
他看向和蓝衣女子并排坐在一起的璇玑夫人,璇玑夫人面上更是什麽表情都没有,眼神甚至有点空洞。
鸣柏阳想叫她,却被蓝衣女子及时打断。
蓝衣女子:“璇玑夫人今日是我的盟友,不过,算起来,璇玑夫人也是我的长辈,您的夫人也是我的长辈,今日怎麽不见她?”
鸣黎:“我娘在闭关,如果少侠想见她,可以现在鸣鹿山庄住下,等她出关,我替我母亲,好好招待你。”
蓝衣女子眼神倨傲:“不必了,鸣鹿山庄这样的地方,在下可不敢多住。”
鸣黎心中叹气,知道这人来者不善,不过他也沉得住气,答:“少侠何出此言。”
蓝衣女子质问:“鸣鹿山庄广发英雄帖,说要对现在江湖上的留言给出一个交代。”
鸣黎:“是。”
蓝衣女子:“我就是来要这个交代的。”
鸣黎:“哦?还请少侠明示。”
蓝衣女子一派正气凌然:“我来,就是为我娘的结拜姐妹洛禅和沙华两位前辈来讨个公道!”
此言一出,周围明显气氛高涨,不管怀着什麽心思,在蓝衣女子说出这句话以後,都统一变成了激动。
不是期待,不是气氛,不是同仇敌忾,是激动。
宋渺站在高处,把这群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颤抖,周身真气涌动,显然是气得不轻。
酆竟遥的愤怒并不比宋渺的少,只是他和宋渺站的角度不同,他之觉得这些江湖人的表现都在意料之中,所以更多的是嘲讽。
酆竟遥分神间看到宋渺被风扬起的发丝掺上了几分白,他想唤回宋渺,叶湫先一步把手放在宋渺的肩上,一股和宋渺内力相似的真气微微泻出。
宋渺那几根白发消失,人也冷静了些,酆竟遥知道这是叶湫在帮宋渺压制沸腾的真气。
酆竟遥把他颤抖的手握紧手心:“我在。”
叶湫说:“你等了这麽久,临门一脚了,忍一下。”
宋渺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冷静。
冷静下来的宋渺就开始观察下方的蓝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