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致远高高提起的心,登时落回实处。
他欣慰拍拍儿子肩膀:“好好好!”
即使儿子心里还没完全放下虞瑾,但只要他肯松口答应成婚,就说明他是想要从过去走出来,踏实过日子了。
夫妻之间,最终都是靠着利益和孩子捆绑。
所谓情投意合,只能算作锦上添花。
这世上的一百对夫妻里头,能有一两对是彼此有情且非君、卿不可的……都算很多了。
凌致远欣喜之余,没听到冯氏表态。
想到母子俩这一年里都在冷战,他便主动递了台阶:“夫人,此事还是得要你来费心,给咱们挑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
凌木南哪怕高中,但前面坏了名声,还是因为私相授受,在男女之事上拎不清的,后面他再议亲,女方少不得要投鼠忌器,担心他将来再搞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丑事来,委屈自家姑娘。
但永平侯府的招牌在这摆着,再套一个三元及第的光环……
肯定也会有人家主动想要攀亲事。
冯氏若是手里没有现成人选,回头从主动找上来的人家里筛选一下也不难。
当然,再想挑到虞瑾那样门第等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也是不能。
冯氏没说什么,是个默认的态度。
凌致远继续给两母子之间搭台阶,他又问凌木南:“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提前跟你母亲说。”
凌木南朝冯氏看过去一眼。
见冯氏也在看他,他态度平和说道:“儿子相信母亲的眼光,一切但凭母亲做主就是。”
冯氏被伤透了心,这一年里,母子之间零交流。
直至此时,冯氏才可有可无点了下头。
这是个破冰的征兆,凌致远心情就更是舒畅了。
凌木南很快又收回视线,继续垂眸饮茶,端着茶盏的手,手指却因过分用力而关节显露几分苍白。
一家三口用过晚膳,凌木南独自离开。
凌致远洗漱过后,斜倚在床上看冯氏卸妆。
斟酌着,他问:“青衣巷那边,自苏家丫头落了胎,他就没再去过,只每月差江默去送一趟银钱。”
“瞧着是彻底收心,跟那边断了。”
“可哪怕只为道义,养着她,传出去也不好听。”
“回头,还是得把人远远打了。”
“也或者,待到他完婚外放后,你就顺理成章将那丫头接手过来,重新安置。”
“不过南哥儿的手,亲家那边也比较好交代。”
过了最初痛恨那股劲儿,加上苏葭然也消停了,夫妻俩倒不是非得喊打喊杀弄死她不可。
毕竟是冯氏的亲外甥女儿,侯府又不缺她一个人的嚼用,多养她一个不多的。
冯氏提起苏葭然就面露嫌恶。
但凌木南高中的消息,到底抵消了她心中几分郁气。
既然儿子洗心革面了,她这做母亲的也不想一辈子和他置气。
再加上凌致远殷勤从中调和关系,她也就顺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