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把座位调到了最後面,拽着他的手把他拉过来,让他坐在腿上趴在胸口,手不停的摩挲着他的後背,轻轻的,慢悠悠,好像在安慰。
“我等不了一顿饭那麽久!”他低沉的说着,吻了吻程树的头顶,鼻尖蹭着他的头发,都蹭起电了,炸着毛。
“我从早上等到现在,到极限了,我就想抱你。”
陆遥箍紧了胳膊,搂得程树快要喘不过气来,但他没躲,踏踏实实的让他抱。
“以後不管什麽事,都告诉我行吗?”陆遥的嘴唇就贴着他的头,说话时呼吸喷在头皮上,一阵阵的发麻。
“你昨天见到我爸了?他没什麽好话吧?骂你了?”陆遥幽幽的说着,“你别管他,他就那样,六亲不认,根本不知道讲礼貌,我也烦他,要不然我怎麽躲这儿来了。”
“树儿,我爸……”
我爸过分了,但他总归是我爸,你别计较。
一般人都会这麽说,是吧?程树自个儿都替陆遥想好了说辞,其实心里的气已经全消了,他软软趴在陆遥怀里,像只猫。
陆遥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他说话不好听不待见人,你就骂他,但你……别和我生气,好不好?”
“好不好?”
陆遥继续蹭程树的头发,乱糟糟的,能听见劈里啪啦的声响,蹭的程树忽地起身,瞪着他:“别蹭了别蹭了,你是狗啊?要抱就好好抱着,不抱我就走了,下午还上课呢!”
“还上课啊?”陆遥明知故问,“你把我撩成这样,你还上的了课?你行!你可真行!”
他也不抱了,气呼呼的摊在座椅上,把反打一耙演绎的炉火纯青,嘴唇被轻啄了一下的时候,他笑得像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手摁着程树的後脑勺,把他压向了自己,不许他离开,喘不过气了,也得挺着。
程树挺得很好,眉眼间难耐的煎熬看得陆遥直发愣,然後是更凶的亲回去。
程树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自由呼吸的两分钟,他都来不及喘气,就趴在了陆遥的耳边,很重的气音说:“遥哥,我喜欢你。”
陆遥心跳的像击鼓,把他震得浑身颤,直愣愣的看着程树,瘪了瘪嘴,哭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高兴?难过?好像都不是,他没来得及想那麽多,也没法想什麽风花雪月。
只想抱着他。
就单纯的抱着,像两只依偎取暖的流浪狗,和情欲没关系,程树的话激不起他半点情欲,却勾着他身体里最阴暗的角落,让他心里暖暖的。
眼泪流了很多,摁着程树的头在肩膀,不让他看,到底是觉得丢脸,比他大了五岁,却如同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尝到了一点点甜,就忍不住炫耀。
“真喜——欢我?”就四个字,陆遥抽噎了一下,断成两截儿。
“嗯。”程树乖巧的点头,被拍了两下後背,马上就扬起上半身,皱着眉,“你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我没有。”陆遥本能的解释,说完,自己乐了,“真没有。”
反反复复的那几句,喜不喜欢我,有多喜欢,喜欢多久,问得程树有点烦,一开始还仔仔细细的回答,到後来,被问了好几遍,大手一挥:“走吧,遥哥,我饿。”
是真饿了,早饭是胡乱在超市买的面包,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已经下午了,肚子叫了好几轮,再不给饭吃,他觉得自己会低血糖,能晕倒。
“走,吃饭去。”陆遥掐了一下他的腿,转脸就反悔,又把他抱住了。
“你真的……”程树说不出话来,气的。
就在路边的小饭店吃的,农家乐,炖鸡是一绝,程树大口的塞进了嘴里,鼓鼓囊囊,被陆遥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角,都没擦干净,就又夹起了一块肉。
“慢点,没人跟你抢。”陆遥又给他擦了擦嘴。
“明天考试?”他问着。
程树点点头,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他自己多大能耐他心里清楚,最近是学了点,可那麽一点是没法翻盘的。
“考完就放假了,半个月。”他说。
“放假我给你好好补补课,说真的,树儿,以後想学哪个专业?想好哪个学校了吗?不过也不用急,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好提前安排。”
“怎麽的?”程树歪头看着他,“你要跟我去。”
“嗯!”陆遥重重的点头。
好像只要程树一声令下,他马上打包跟他走。
也不管去哪儿。
程树心里柔和成了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笑了一下:“我觉得我考不上,我去上课,也就是我妈逼着我,非要我去,要不是她,我早就不念书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陆遥诚心诚意的:“可既然学了,就学好,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你妈妈的一片心。”
“所以,你想去哪个学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