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啦?”陆遥刚洗过澡,拿着个毛巾擦头发,站在他对面,一边打量一边问。
“嗯。”程树闷声闷气的。
头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轻轻的揉了两下:“乖,我怕碰着你伤口,你得好好睡觉,伤才能好得快,行吗?树儿?”
那天程树回了一直睡着的小卧室,被子已经铺好了,灯没开,但是留了盏台灯。
昏黄的灯光很温暖,也让人犯困,程树的确是累了,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想了想,又开始笑。
刚刚,他泡好了脚,陆遥拿着毛巾过来,一点也不嫌,把他的脚仔细的擦干,偶尔指尖碰到了皮肤,轻微的,发痒的,程树想笑,但他一声都笑不出来。
痒的感觉很快被替代,麻,热,过电了一样。
虽然他也没被电过。
但就是知道了那种感觉。
很强烈,强烈到他探身搂住了陆遥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他没法控制住自己,就是想亲他,怎麽都不够,怎麽都觉得少了,填不满的空虚一样,只有亲吻让他觉得踏实。
太投入,想要的更多,最多,引得陆遥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却还是硬生生的控制住了。
“树儿,树儿,”陆遥喘着,“你别动,你……”
陆遥喘的更厉害。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上瘾,他颤巍巍的手,抓了把程树的肩膀,挺疼的,但也很带劲儿,程树摁着他的胳膊往下,呼着热气哑着嗓子:“遥哥,我想,我真想。”
然後,去洗了澡,略带羞耻却装作坦荡自如在洗澡,因为是陆遥拿着花洒给他冲的,怕他不小心把水呲到了伤口上,感染了就麻烦了。
程树牙齿咬着嘴唇,再没了刚才不管不顾的勇气,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不洗也不行,褪下的衣裤扔在旁边的洗手池,就是最好的证明。
应该扔进洗衣机就行了,可陆遥把浴巾扔给他,扭头就去洗了。
程树慌忙摁住了陆遥的手:“遥哥,我……”
“羞什麽,”陆遥像个合格的大哥哥,“又不是没洗过,你去睡觉,啥也别说,不听话我抽你。”
程树被胳膊肘推了一下,推出了卫生间,睡意袭来的很快,他眼皮发沉,渐渐的就闭上了。
恍惚中有人进来拉了拉被角,关闭了台灯,轻声的脚步走到了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又渐行渐近。
程树朦胧中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搂住,陆遥的脸贴在他的後背上,蹭了蹭。
程树直接笑出了声。
“还是一起睡,”陆遥小声说,“没你我睡不着。”
“那就一起。”程树手掌贴着陆遥的手掌,後背紧靠着陆遥,刚刚耗尽了体力,手腕发酸,适合好眠一场。
而他的确睡得很好,就是觉得挤,都要贴到墙上了,再没有空间可移动。
回手拍了拍陆遥,含糊着:“遥哥,往後点。”
陆遥的确往後了,退到了床边,却一把搂着程树的腰把他捞了过去,紧挨着。
就算在梦里,程树都笑得无奈,也受用,他抗议过:“遥哥,你卧室那张床是两米的吧,多宽敞,我们睡那张?”
陆遥递给他牛奶,看着他喝完,很坚定的摇头:“不,我喜欢睡你那张。”
“不嫌挤?”程树皱了皱眉。
“不嫌,我就喜欢挤着睡。”
陆遥拿着牛奶杯去洗,淡淡的笑了,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没一会儿,又开始笑。
“傻。”程树骂了一句,不敢让陆遥听见,扭过头用手挡着嘴,声音也不敢大。
“走吧。”陆遥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薄一点的外套搭在了胳膊上,没穿,站在门口等着程树。
程树慢悠悠的,那件厚重羽绒服已经被压箱底了,可是他一点不难过,反正冬天总会来,而且很漫长,再翻出来就好了,穿在身上一样暖暖和和。
他下巴的伤差不多好了,有一条浅浅的疤,医生说,随着时间会逐渐消肿变淡,陆遥也懂,但每一天都会捏着程树的下巴擡起来看,特别仔细,每多看一秒,脸上的表情就多凝固一分,非要程树往前探身,亲他一下,才消停。
程树表现的无奈,但心里美着呢,和陆遥一起出门,在无人的电梯里,两个人还是退到了最後面,手指偷偷的纠缠到一起。
陆遥开车送他去复读班,隔着车窗冲他喊:“今天要加油!”
程树扭头,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遥哥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