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人啊?”程树很凶的拍了下高昂的肩膀,听见哎呦一声,他才收回手,搓了两下,像是沾染上了脏东西似的。
“就他妈看不上这种富二代,开个好车牛哄哄的。”
“他不牛哄哄!”程树小声的反抗。
高昂根本不当回事:“树哥,你欠的钱还没还完啊?怎麽的?他每天这麽看着你,还真是怕你跑了啊!不过树哥,你要想跑就吱一声,我找兄弟给你帮忙。”
“你可快别了,”程树摆摆手,和高昂一起往教室走,走出去几步了,他才小声的说,“我才不跑。”
“啊?你说什麽?”高昂没听清,侧着脸问他。
“我说,你傻!”程树倒是笑了,背着书包一脚就跨进了教室。
教室里很安静,平常混日子的人此刻也跟着进步起来,只是低头一会儿,就会发出了一声低吼的悲鸣,然後脸朝下,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不会!
哪道题都不太会!
高昂满脸的委屈回头看程树:“树哥,我昨天晚上一点才睡,可我一道题也不会。”
程树白了他一眼:“你一点睡觉是为了学习吗?你还不是打游戏了。哪道题不会,过来我给你讲。”
高昂一脸的谄媚:“还得树哥罩我。”
旁边巡自习的老师,就站在他们身後,扶了扶眼镜,以为自己没看清没听懂,可那些话就实实在在的响着呢,内心一片错愕,心想一定要把这消息快点传回办公室,看看是不是自己撞了邪。
程树,对,就是程树,居然在给人讲题,而且讲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这真是他吗?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可这就是程树。
拼了这条命,没日没夜的坐在书桌前,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他已经很久没和陆遥亲密的在一起了。
但也没关系,现在加把劲儿,就是为了以後更好的在一起。
陆遥也忙,服装厂生意越来越好。
每个人都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还真有能耐,订单虽然都不大,但就没停过,一个接一个的,忙不完。
人也敞亮,加班费给的大方,让人想要干到死。
陆遥总是在半夜回来,程树还没睡,两个人轻轻接吻,陆遥去洗澡,程树继续埋头在书堆里。
每天都是被陆遥揪着上床去睡觉,侧身躺在床上,没到一秒钟,就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般昏睡过去。
睡不了几个小时就得起床,但也不迷糊,分外清醒,冷水洗把脸,随便塞口面包喝杯牛奶,吃一个陆遥做得煎蛋,或者是陆遥下楼买来的早餐。
“多吃点。”
陆遥坐在旁边,一只手扶着脸,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你太瘦,又这麽拼,会累病的。”
其实想说你本来就有病,身体不好,更得注意着。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让他再也说不出来话,只能伸手摸摸他的头,给他加油。
也给自己加油。
服装厂谁最累,大家都知道是小陆总。
刚来时看走眼了,工作起来还真像那麽回事,跟他妈妈一模一样的拼,不要命似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王姐斜了他一眼,就开骂:“怎麽打那麽少?再加,你看你那脸,都看不下去了。”
陆遥伸手摸摸脸,笑嘻嘻的:“不帅了?”
“帅!”王姐端着一小碗红烧肉放在了他面前,手指指着他,“吃!都给我吃光!听见了吗?”
陆遥忙不叠的点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饭,真是饿坏了,但也得抓紧着时间,一大堆事等着他呢。
但每天接程树却风雨无阻,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准会拿着件外套往前走两步,站在一大堆家长中间抻着脖子看。
春天夜凉,他会叮嘱着程树赶紧穿好,怪他拉链没拉全,低头给他拉好,两根手指轻轻的弹了下他的脑门:“怎麽了?发生什麽好事了?把你高兴的。”
程树也觉得高兴,根本压不住的高兴,喜上眉梢的高兴,他一坐上车,就搂住了陆遥的脖子,对着他的两边脸一边亲了一下。
“到底怎麽了?”陆遥被亲的高兴,由着他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的摇晃。
程树微笑着说:“遥哥,这个春天真的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