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抿着唇瓣,白皙的面孔泛上薄红,不知为何,她不禁又想起今天的家宴,想起要跟她绝交的方胧,两相叠加,那股烦躁再次上涌。
要怎么办,现状才会改变。
她愣愣坐在谢浔身上。
谢浔见她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问道:“元衾水,你生气了?”
元衾水的确生气。
她讨厌谢浔总是含糊不清,讨厌他们一个两个都因为林雀远离她。
“你以后不要理她了。”
可憋了半天,她只能这样轻轻请求他。
但谢浔却总是对她的愤怒不置可否,也不在意她所在意,很是坏心眼地道:“我若不听呢,你能如何。”
讨厌谢浔!
元衾水顿时气结,她目含不满地瞪向谢浔,满脸写着埋怨。
元衾水总是当惯了棉花,实际上就算惹怒她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就像是她气愤林雀暗中离间她与方胧,但见到林雀时,却连一句质问都难以问出。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发过脾气。
幼时她还会埋怨,长大了便学会了接受,因为只要够乖顺,就不会有人嫌弃她。
所以就算生气,她也不知如何发怒。
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谢浔发怒。
她与谢浔之间的关系本就脆弱得像一块冰,她握着他的把柄,却握得豪无安全感,她的一切质问都毫无立场。
她觉得难过,眼泪便掉了下来。
落在了谢浔的手上。
谢浔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拇指,温凉的水珠顺着拇指滑向手腕,叫他想起那日暴雨时,与窗外大雨一同滚落的泪珠。
男人面色平静,盯着这滴眼泪出神。
她的眼睛很漂亮
掉眼泪时除外。
谢浔没再继续逗弄她,道:“行了,我没有亲过她。”
但是元衾水并不相信。
她很烦,无数情绪上涌,然而她却不知如何宣泄。
直到谢浔碰了碰她的下巴,重新低头亲吻她,动作比起初轻缓许多,元衾水张开唇回应他。
他仍然对她感到困惑,在接吻间隙问她:“元衾水,你有什么好哭的?”
元衾水并不跟他解释,她只是沉默地抱住他的脖颈,轻轻舔他的唇瓣,在他舌头进来时与他交缠,谢浔则握着她的腿,亲了一会后将人放在长条案上。
元衾水身形后仰,鬓发微乱,谢浔下身同她拉开几分距离。
可能是因为亲吻,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总是停留在她的腰际,而力道又不小。
“你……你先回去吧。”
姜琢还想再说什么,但元衾水已经把旧伞塞给了他,又给他拿了把新伞。
“衾水,我真不是有意的。”
元衾水摇头,道:“这不重要,姜琢,你知道我是个寡妇,你应该去找更好的人。”
姜琢道:“我不在意这些,衾水,我只是心悦于你,那都是过去了——”
“不是。”元衾水身体好,休养一天就恢复了。
躺了一天没挣钱,她现在浑身不得劲儿,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一早上干劲十足的雕了六七个小元宝。
中午送完小元宝从府外回来时,看见谢家府邸外站着个眼熟的少年。
皮肤偏黑,眉眼冷峭,身板挺硬实。
姜翎。
他不知是被拦在了门外还是怎么,正在跟守卫交涉,手里提了一布袋东西。
元衾水提着木头走上前,问:“姜翎,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翎转头看着他,他目光沉沉的,正直直的盯着她。
元衾水问:“你好些了吗?”
姜翎没有回答,元衾水猜测他是不爱说话,遂而道:“你要找人吗,我帮你叫。”
姜翎道:“找你。”
元衾水:“哦,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