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被咬得很痛,却无法推开◎
子夜无声,赵亭峥听见胸口砰砰乱跳,楚睢见状不对,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不是你叫的?”
“不是,”她飞快地反应过来,“荣君虽是势大,也只是後宫势大,手不敢伸到东宫里去——这宫中敢用东宫的名义叫人的只有一个。”
假传太女旨意等同于假传圣旨,都是掉头的重罪,荣贵君犯不着干这给人送把柄的事。
同床共枕的时日久了,连折磨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赵亭峥心中冷笑——如今的周禄全,一如前几日的琴儿。
只是帝王与贵君玩弄人心的下脚料。
转身,赵亭峥就要走,楚睢飞快抓住她的衣角:“正因如此,殿下更不该进宫!”
“你说什麽?”
“陛下既然察觉殿下出宫,抓走周禄全,一定是为了钳制殿下,如今殿下回去与自投罗网无甚两样,必须先要保全自己。”
这当然不用楚睢说,赵亭峥心神巨震间,瞄到一旁的洗澡水,忽然地想:明明没有提及留宿之事,他如何提前烧上了水?
楚睢是聪明人,他已经觉察出了她的困境,以及不得不行的险招。
她擡眼地望向楚睢,楚睢担忧无比,目光的焦急与心切几乎溢出来。
室内只有二人急促的呼吸。
良久,赵亭峥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微微开口:“周禄全不行。”
自她第一年去往汉南,周禄全就跟在了她的身边,他人傻,心眼实诚,出去执勤被摊贩欺负了丶被从前的同僚排挤了,不敢还手,狐假虎威地抱头喊:“给我等着,等我家殿下过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给我跪下叫小周爷爷!”
可真要给他出气,小胖子又是第一个扑上来扯她腿的。
他说,为了小的不值得动手,殿下给他来撑腰,他就记着一辈子了,来世做牛做马也不敢忘。
赵亭峥冷冷说:“人人视我靖王府如避蛇蝎之时,只有周禄全留在了靖王府,他如今有难,我不能弃之不顾。”
她咬牙,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将颈上的虎符摘下来,交给他。
“母皇用尽手段,也要将我带走,想来在大典之前,不会要我性命。”
顿了顿,她又道:“大典当日,你用虎符带京卫逼宫,我们反。”
虎符是一步险棋,也是唯一不被母皇所知的後手,仅有的转机。
她把身家性命系于虎符之上,系与楚睢身上。
赵亭峥选择信他这一次,她相信楚睢是有难言之隐,而不是叛她。
这是一场豪赌,若赢,登基为帝,若败,乱臣贼子。
“……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赵亭峥一句也不解释,毫不犹豫地令楚睢陪她干这掉脑袋的事情,只轻声道,“对吧。”
楚睢垂眸,片刻,攥紧了虎符,点点头。
赵亭峥深深地望了楚睢一眼,猛地上前一步,扳下他的头,狠狠的堵上了他的唇。
这不是吻,更多的算是兽类的撕咬与吞食,楚睢甫一接触,便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赵亭峥的。
他一怔,半晌,微微闭上眼睛,毫无反抗地承接她的一切。
痛与血,爱与欲。
他被咬得很痛,却被吻得无法推开。
片刻,赵亭峥终于松开他,擦了擦嘴,头也不回地奔入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