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问弟弟怎麽了,她只知道那一天起家里少了许多人,长辈们连夜从老宅回来。父母突然间不忙了,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她和弟弟,再比如Daddy突然学会了做饭。
她後来才知道,因为商业竞争,她的伯伯买通了家里的保姆和营养师,越成迎从出生起就吃着导致内分泌失调的东西。
至于她为什麽没有。
是因为她要上学,也因她只是个女孩。
从那年起,她没见过她的伯伯,父母也从来不和她说,而越成迎也看起了心理医生。
“小回——小回……”越逸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她猛的回神,把母亲吓了一跳。
越逸把墨镜摘下,有点担心的看着她,越夕回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揽着越逸的肩膀,道:“有点晒。”
“啊,是吗?等会儿去酒店给你找点冰块敷敷。”越逸一边被越夕回带着走,一边摸了摸她的脑袋。
清徐的风吹来,散去一些炎热。
到酒店後的傍晚,几位长辈也从德国赶来,外婆何眉穿着一身贵妇装,提着个奢侈小包,一进门就开始招呼小孩。
“小回,小迎,小江。”何眉一一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脸,化着淡妆的脸满是慈祥。
吴江这是第一次看见这几位越家的长辈,嘴里伶俐得不得了,逗得几位长辈赞不绝口。
荷兰首都的建筑充满了童话意味,目之所及皆是浪漫与艺术,但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此间又下着小雨。
家里人分成了两条路线,一队去游船观光,越成迎和吴江则去了梵高博物馆。
买了票,越成迎一路牵着吴江,他自觉是没有什麽艺术细胞,只盼着那副向日葵,可吴江却是看什麽都新鲜,孜孜不倦的与他说着话。
越成迎耐心的听他小声解说,累了就拧了瓶盖递矿泉水。
“哥哥。”吴江喝完水抿了抿唇,一双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
“怎麽了?”越成迎低头,习惯性的摸了摸吴江的脑袋,这在他的印象里表示安抚的意思。
“我们待会儿去骑自行车吧?”吴江挑起一边眉,相当鬼怪的吐了吐舌头。
越成迎看着失笑,道:“你是想我载你吧?”
吴江握住越成迎的双手,晃了晃,又晃晃,道:“不可以吗?”
“可以啊可以——”越成迎刮了刮吴江的鼻尖,拉着人继续看画去了。
末了终于看到那副向日葵,俩人站在那副画作前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旁的人叫了两三遍才反应。
“啊,嗯?若诚哥哥!”吴江转头看向方才呼唤他的人,只一擡头,看见一位面容清秀,穿着白色衬衫的东方面孔。
“是我,小江。”若诚点了点头,脸上是得体的微笑。
“小迎。”
“诚哥。”越成迎朝若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若诚将两小孩带到博物馆附近的咖啡馆,此时室外早已被黑暗包围,但城市的供电却将暖黄色的灯光随着玻璃窗照射了进来,搭着丝绒的沙发倒也是温馨。
“你们是来荷兰旅游吗?”若诚叫了两杯卡布奇诺,还给两小孩点了香蕉面包,自己则端了杯玛奇朵。
“对。”吴江点了点头,和若诚说着些什麽,越成迎没听,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的暖灯。
他们已经五年没见了,若诚是如陌八年前在香格里拉收的学生,跟着她学了快四年的美术,後来如陌离开,也早早替自己唯一的学生谋好了出路,送来了荷兰,托付于好友培养。
越成迎也只与若诚见过几面,并不熟络,倒是吴江,和这位兄长相处了四年之久。
“我送你们回去吧。”俩人聊完,若诚脸上还挂着微笑,满脸他国遇故人的感慨,看了眼时间,站起身。
“不用了,诚哥,我们等会儿还要去骑行。”越成迎也站起身,他矮了若诚一些,却也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面色平和,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若诚闻言停了下动作,一会儿又恢复如初,道:“好吧,来,小江,这是我的名片,之後有时间记得来找我玩。”
俩人挥手和若诚告别,见他矮身进了车门後驾车离开,而後也找到了共享自行车。
越成迎载着吴江,後者在身後唱着去年TaylorSwift刚出的英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