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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晁血洗不夜天(第2页)

拳头尚未触及对方的衣袍,一股巨大的丶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猛地撞击在他的左臂外侧。剧痛瞬间炸开,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丶清晰的“咔嚓”声。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软软地垂落下来。

温晁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後背的衣衫。他踉跄着後退一步,右手死死捂住剧痛变形的左臂,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丶破碎的抽气声。

“废物。”执事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仿佛折断的不是一条手臂,而是一根枯枝,“再打。”

温晁痛得浑身发抖,视线模糊。他看着对面修士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想逃,想蜷缩起来,但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痛楚和恐惧,他用尚能活动的右手,再次凝聚起全身残存的力气,更狠丶更绝望地朝着对方打去。

这一次,他甚至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右臂外侧再次传来熟悉的丶粉碎般的剧痛,伴随着更加清脆的骨裂声。双臂都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软软地垂在身体两侧,剧烈的痛楚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温晁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玄石地面上。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在空旷的练武场里异常清晰。

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滑落,混合着屈辱和剧痛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被他死死咬着下唇,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不能哭。那个男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就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着。

高台之上,温若寒端坐于宽大的座椅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场中那个跪在冰冷石地上丶双臂扭曲丶因剧痛而剧烈颤抖的幼小身影。他手里端着一杯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冰冷的面容,却丝毫暖不化他眼底的漠然。

“带下去。”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处理一件报废的工具,“丢进寒潭,泡足六个时辰。明日卯时,继续。”

两名修士上前,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将几乎痛晕过去的温晁从地上拖起。双臂断裂处被粗暴的拉扯,温晁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随即被拖向练武场边缘那口翻涌着刺骨寒气的深潭。

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全身,那刺骨的寒意比手臂的剧痛更甚,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骨髓。温晁猛地一激灵,意识在剧痛和酷寒的夹击下反而清醒了片刻。他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被无情地按在潭水深处。冰冷的潭水疯狂地钻进他的口鼻,窒息感猛烈地袭来,双臂断裂处被冰冷的潭水浸泡,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浮出水面,但断裂的双臂根本无法划水,身体只能徒劳地下沉。每一次呛水都带来肺部的灼痛,眼前是翻涌的丶墨绿色的冰冷潭水,水底幽暗的光线扭曲晃动,如同鬼影幢幢。

绝望如同这冰冷的潭水,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黑暗的前一刻,那双眼睛——温若寒那双在高台上俯视着他的丶毫无温度的丶如同万年玄冰的眼睛——清晰地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

冰冷,漠然,带着主宰生死的残酷。

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一股强烈的丶混杂着恐惧丶不甘和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执念,猛地从濒临崩溃的身体深处炸开!他不再徒劳地试图划水,而是猛地绷紧全身残馀的力气,双腿疯狂地蹬踹着潭底,用尽最後一丝求生的意志,凭借着双腿的力量,将自己濒临窒息的身体猛地向水面推去!

“哗啦!”水花四溅。

他剧烈地呛咳着,贪婪地丶大口地呼吸着冰寒刺骨的空气。断裂的双臂在冰冷的水中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楚,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酷刑。身体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他被重新拖回岸上,像一滩烂泥般丢在冰冷的石地上。监督的执事冷漠地看了一眼计时沙漏:“六个时辰,一刻不少。”

温晁蜷缩在地上,浑身湿透,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寒气。冰冷的石地吸走他身体里最後一点可怜的暖意。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模糊地望向高台的方向。

温若寒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只有那冰冷的玄铁座椅,沉默地矗立在空旷的高台上,在惨白晶石的照耀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像一个巨大的丶冰冷的墓碑。

***

十年,如同在不夜天城永不消散的阴霾下缓慢爬行的毒虫。时间在温晁身上刻下的印记,远非仅仅是拔高的身形和日渐锋利的轮廓。那些烙印,更深地刻进了骨血里。

曾经那双带着惊惶水光的墨色眼眸,如今沉淀下来,只剩下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冰冷。像两块被打磨掉所有杂质的黑曜石,幽深,锐利,却反射不出任何属于“人”的光彩。他成了温若寒手中最精准丶最无情的那把刀。刀锋所向,无论是仙门宿敌,还是温氏内部的异己,无不血溅五步,伏尸累累。他的名字,在修真界渐渐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符号,象征着不夜天城最纯粹的丶没有一丝犹豫的残酷。

他的修为在温若寒近乎苛刻的“锤炼”下突飞猛进,代价是身体里沉疴遍布的旧伤和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留下的刻痕。温若寒对他能力的认可,也仅仅体现在交予他更艰难丶更血腥的任务上。他们之间,维系着一种扭曲而稳固的平衡——温若寒提供力量和指令,温晁则献上绝对的服从和杀戮的成果。温若寒偶尔投向他的目光,与其说是看儿子,不如说是欣赏一件被打磨得日益趁手的凶器。

直到那个黄昏。

残阳如血,将不夜天城连绵的黑色殿宇染上一层不祥的暗红。温晁刚踏出弥漫着血腥气的刑堂,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一名身着温氏高阶服饰的修士无声地出现在他面前,躬身,双手呈上一枚玄铁令牌。

令牌冰冷沉重,正面浮雕着狰狞的兽首,背面,却是一个朱砂写就的丶刺目惊心的姓氏——祝融。

温晁的目光落在那个姓氏上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冻结,随即又被某种滚烫的东西狠狠灼烧。祝融……那是他母亲,那个早已在记忆深处模糊成一个苍白影子的女人,所出身的家族!是他身上流淌着的另一半血液的来源!

他猛地擡眼,死死盯住那名修士,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掀起了剧烈的波澜,混杂着震惊丶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彻底撕裂的剧痛:“屠……祝融全族?”

修士低垂着头,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宣读一道再平常不过的指令:“宗主令:祝融氏,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罪无可赦。着温晁,即刻前往,夷灭全族,鸡犬不留。令牌所至,如宗主亲临。”说完,将令牌又往前递了递。

令牌冰冷的棱角硌在掌心,那刺目的“祝融”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灼痛。十年筑起的丶冰冷坚固的堤坝,在这一道令牌面前,轰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那缝隙里,汹涌而出的不是恐惧,而是积压了太久太久丶几乎被他遗忘的丶名为“自我”的剧痛和反抗。

“不。”一个字,从温晁紧咬的齿缝间迸出,干涩而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这声拒绝,在这空旷的回廊里显得如此突兀,如此……大逆不道。

他握着那枚滚烫的令牌,猛地转身,不再理会身後修士可能的表情,大步朝着温若寒处理事务的玄铁殿走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靴底敲击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如同他此刻疯狂擂动的心跳。

玄铁殿的大门紧闭着,透出一种无声的威严和拒绝。温晁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通禀,直接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巨门。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幽冷的光。温若寒正坐在巨大的玄铁书案後,提笔批阅着什麽,墨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颊边,衬得那张脸愈发冷峻如石刻。听到门响,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擡一下,仿佛早已预料到温晁会来。

温晁一步步走到书案前,将那枚冰冷的令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光滑的玄铁桌面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他擡起头,那双十年间早已磨砺得冰冷锐利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死死地钉在温若寒身上。那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有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有积压了十馀年的屈辱和怨恨,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质问。

“为什麽?”温晁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撕扯出来,带着血腥气,“为什麽……一定要是祝融氏?一定要是我?”他向前一步,双手猛地撑在冰冷的玄铁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丶毫无畏惧地直视着温若寒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我算什麽?温若寒!对你而言,我温晁,到底算什麽东西?!”

空气仿佛凝固了。长明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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