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如冠玉的高隽男子勒马停在一间三层的酒楼旁,早已有店小二上前来接过缰绳马鞭,守在门外的裕王府小厮一眼认出了他,忙上前躬身行礼:
“不知世子爷亲临,小的有失远迎,殿下已在里等候多时。”
“世子爷,请!”
细看他的脸後,慌忙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小厮在前方相让,一进门是一个超大的天井,中间有一个高台,垂着颜色鲜艳的帷幔,几位身姿曼妙罩着薄纱的女子在其中轻歌曼舞,两侧的珠帘後,有若隐若现的乐伎正在弹奏筝和琵琶。
回廊上摆满了桌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呦,这位爷,里面请!”
一个浓妆艳抹,酥胸半掩的女子带着浓烈的香气迎了上来,就在将要搭上他手臂的一刹那,被晏时锦冷厉的黑眸扫了过去,讪讪停住了手。
小厮亦上前拦阻,斥道:
“别不懂规矩,这是王爷的贵客!”
“是!”
女子扭着身子微微行了个礼,待二人走开,默默在後翻了几个白眼,叉着腰小声骂骂咧咧:
“嘁,分明是不知在哪里吃干抹净了,装什麽纯情公子!”
小厮引着他进入二楼的一间雅室,正前方有两个手持绢帕的女子唱着小曲,一女子端坐一旁用琵琶伴奏。
下侧早已经坐了一桌人,都是素日与赵檀走得近的王孙贵族子弟,每个人的身侧都坐着一个负责斟酒的妙龄女子,赵檀看见晏时锦进来,诧异了一瞬,随即松开了怀里的娇俏尤物,面露喜色地起身拍手道:
“呦,子睿,你来了?”
“稀客,真乃稀客。”
晏时锦微微颔首:
“有事耽搁来晚了,殿下莫怪。”
“欸,子睿何出此言,你来了就好!”
衆人皆向晏时锦拱手致礼,赵檀亲自走了过来相迎,早已有人将他左手边的位置让了出来,赵檀引着晏时锦,把他按坐了下去。
“来人,再上一壶酒来!”
“要你们这儿最好的酒!”
有个女子见状,欲上前在他一侧落坐,但见他慑人的眸光,只得悻悻地退在一旁,赵檀知其性情,并不在意,他已饮了许多酒,今日只觉晏时锦的面相有些不同,却又未深究哪里有异样。
晏时锦看了一眼面前的酒盏,和目光涣散的一桌人,皱紧眉头,道:
“不必了,我跟殿下说几句话就走。”
赵檀面色潮红,眼神迷蒙,摆摆手,道:
“欸,子睿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
他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欣喜道:
“实在没想到你会来,本王就说嘛,咱们兄弟从小一处长大,子睿怎会不给本王面子?”
晏时锦见他已有几分醉意,面露不耐,赵檀满脸堆笑,举着自己的酒盏到他面前,道:
“来,本王敬子睿一杯!”
晏时锦看了他一眼,端坐不动,道:
“多谢殿下,您知晓,我从不饮酒。”
赵檀笑容僵硬了一瞬,放下酒杯道:
“也罢,子睿每日公务繁忙,今晚正好先松快松快,缓一缓再喝!”
“来人,叫舞姬进来,把你们这儿体己新样儿的舞跳两支给咱们的贵客瞧一瞧。”
说罢,已有两名只着束胸石榴裙外罩透明纱衣的女子进来,身姿婀娜,翩翩起舞。
席上的神武将军家次子冯二郎已醉了有六七分,见身侧的斟酒女子眼带桃花,娇羞可人,早已忍不住,搂着就亲了上去,在大庭广衆之下唇舌交缠,双手肆意游走。
赵檀拉着一侧女子的手,不住地摩挲着:
“近来,你妈妈可有欺负你了?”
“本王可是吩咐了她,要好好待你呢!”
那女子娇羞地靠在了他怀里,柔声道:
“殿下倒不必费心交代什麽,平日里多来几次,多看看奴家就好。”
说罢,嘴唇已经贴了上去。
衆人皆见惯不怪,独有晏时锦冷下脸,撇开头蹙眉不语。
赵檀哄完了怀中人,抹了抹脸颊上的胭脂,又举着新添的酒向晏时锦道:
“子睿,你尝一尝,这是醉花阴的独门美酒,其地方可是喝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