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多谢嬷嬷,公主那边恐还有些事,我得赶回去。”
“我进去看看娘娘就走。”
熟悉的幽香袭来,少女垂首与他擦身而过,晏时锦行至正在收拾药箱的沈绎身旁,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绪:
“听闻沈太医医术高明,如此年轻,实属难得。”
“不知师从何人?”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有种诡异的神秘感,突然出现,一鸣惊人。结合十几年前那场让太後身体突然每况愈下的宫廷变故,晏时锦很难不怀疑什麽。
沈绎手微顿,但很快将药箱里的东西收拾妥当,淡然道:
“恩师乃山野村医,仙逝已久,无名之辈,想必晏大人应该不会有兴趣知晓。”
晏时锦剑眉微挑:
“哦?山野村医会精通针灸之术?”
周嬷嬷在旁看了一眼他的嘴唇,道:
“世子还没好全麽?”
“是否要让沈太医给您瞧一瞧?过敏可不是小事呐!”
“过敏?”
沈绎细细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
“依下官看,未必是。”
“不知可否让下官看看晏大人的脉象?”
周嬷嬷关切道:
“对,把脉看得准一些,太後看见世子爷这样,担心了好几日呢!”
“也好。”
晏时锦向他伸出手臂,他也想探一探这位年轻“神医”的虚实。沈绎一只手托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切上了他的寸关尺。
这番动作,似曾相识。
珠帘撩起,少女轻盈袅娜的身影步了出来,向周嬷嬷道:
“嬷嬷,我先回去了。”
周氏答应了一声,送了她两步,交待道:
“姑娘快些回去用膳,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
纪云瑟甜甜地答应了一声“好。”
殿内身着暗紫曳撒的男子收回了似不经意跟随着少女背影消失在门帘外的目光,沈绎切在他腕上的手指不自觉加大了力度,眉心微动,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
“从脉象上来看,晏大人并非过敏。”
片刻後,沈绎松开了他的手,晏时锦挑了挑眉:
“哦?那是何缘故?”
沈绎从容对上他颇具意味的黑眸,面色如常道:
“上火,大人乃心火过旺。”
“故而白日多思,夜间多梦易醒。”
“还有,……”
晏时锦皱着眉头一脸不耐:
“还有什麽?”
沈绎默了一瞬,向一旁目露关心的周嬷嬷道:
“嬷嬷转告太後娘娘,请她放心,晏大人此症无需用药,平日里的茶水里加少许莲子心,清热降火就行了。”
周嬷嬷笑道:
“那就好,咱们世子爷向来身子骨强健,如此太後也放心了。”
沈绎回身挎上药箱,行至目光不善的男子身旁,顿了顿,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还有就是,看脉象,晏大人您该娶妻了。”
晏时锦眸色微黯:
“听闻沈太医已至而立之年,又为何还未娶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