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查案,需例行问纪姑娘一些事,公主您请便。”
随即擡手做了一个请她离开的手势。
虽然晏时锦是她亲表兄,从小也是在宫里一同长大,但赵沐昭对这个出了名的淡漠之人,从来也是不敢亲近的,更不敢怀疑他有什麽存私。
见他两个侍从守在门外,她只得悻悻然地停下脚步。不过,她转念一想,说不定是纪云瑟昨日露出了什麽马脚,被这位铁面无私的世子爷抓住了呢?
想到此,她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纪云瑟只觉得被一个突然的力量拽入屋内,光线随着门关上骤然断开,她眼前一暗,待到适应窗棂透进来的亮度,才看清眼前的这张脸。
没有了从前的冷漠疏离,和刻意躲避的目光,此时竟是直勾勾地看向她,倒把素来自问厚颜的纪云瑟看得有些赧然。
她轻咳了一声,扯了扯唇角,道:
“不知…世子…找我有何事?”
晏时锦语气平淡:
“你说呢?”
纪云瑟回避着他毫无顾忌看向她的眼神:
“我…我怎麽知道?”
其实昨晚,就算是那媚药的药性上来时,她的脑子也是清醒的,发生了什麽她十分清楚,只是因为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做这样亲密之事,又是她借着酒力和药性主动的,还被沈绎撞了个正着,故而当时脑子一懵,就扯了个谎,说自己没有意识。
她昨日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如今就没有往回收的道理,只能继续装傻了。
见她脸颊微红,目光躲闪,手指捏着腰间的香囊,绕着那根穗子打圈圈,若是换了旁人,晏时锦会认为这是传说中女子的羞涩模样,但以他对纪云瑟的了解,根本不存在。
从前,她随口说起那些轻薄无稽之言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刻意靠近他时,也是面不改色,恐怕是完全不知害羞二字如何写吧!
他的声音没什麽波澜:
“身上的药解了麽?”
“解了。”
纪云瑟点点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又勉强挤出一抹笑,道:
“昨日,是世子爷救了我吧?多谢啊!”
“若是,没什麽其他事,我先出去,免得…让人误会…”
晏时锦伸手拦住她:
“误会什麽?”
纪云瑟扯了扯唇角,道:
“这里是寿康宫,就算是世子要查案,也没有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道理,是吧?”
“又不是第一次,你什麽时候在意这个了?”
这话还是她当日在顺天府衙门外与他说的,这麽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晏时锦蹙了蹙眉,面色微沉:
“昨夜的事,你还没想起来?”
纪云瑟摇了摇头,讪讪笑道:
“那药性…太猛了……”
“我,真不记得发生了什麽,就是,一醒来,就看见了你和沈太医。”
晏时锦挑了挑眉,目光紧盯着眼神闪烁不定的少女:
“是麽?原本我还打算问问你,可知晓为何裕王会在那儿,既然你不记得,那……”
“裕王?不是蔚王麽?”
纪云瑟脱口而出,对上男子颇具深意的黑眸後,方反应过来自己被他套了话,怔了一瞬,只得摸着额头找补道:
“额,我只记得进去时,好像看见了蔚王…其他的,後面的事,就忘了…”
晏时锦若有所思道:
“哦?我听说那药烈性十足,既是你一入房内就中了药,还能记得里面有什麽人?”
“既然你能记得里面有什麽人,又不记得後面发生的事了?”
他耐心有些告罄,俯下身向她靠近:
“需不需要我帮你仔细回想一下?”
离得如此近,男子精致的容颜让纪云瑟忍不住目不转睛地欣赏了一会儿,竟没有意识到他们此刻的距离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