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道:
“知道就好。”
“这些时日,做事谨慎些。”
“还有……”
他顿了顿,拿起方桌上的一本书看起来,似不经意地继续道:
“惜儿有什麽吃的用的,记得也给瑟儿送去一份。”
“这是你做母亲的本分,从前她虽不计较,但眼看着要出嫁了,让她多念着你的好。”
魏氏张了张口,刚想辩驳,说几件自己身为继母为纪云瑟做的事,却什麽也说不出来,不由得腹诽,也不知他这个当父亲的,又为自己从未养在跟前的长女做了什麽。
她神情不耐地暗暗在袖中攥了攥拳,片刻後松开,终是温声应道:
“是,侯爷,我知道了。”
虽心里不高兴,但道理她明白,不为别的,就为那丫头真做了世子夫人後,能有心帮衬着弟妹。
正说着话,屋外有婢女道:
“大姑娘回来了。”
接着是纪云瑟的声音:
“父亲和母亲在家麽?”
纪筌舒展了面容,放下手中的书,隔着槛窗向外道:
“瑟儿,进来吧。”
魏氏也换上笑容行至门口,亲昵地迎了她进门,柔声唤道:
“瑟儿……”
纪云瑟向纪筌二人微微一福: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纪筌指着身旁的圈椅,温声道:
“坐下说话。”
“太後娘娘都跟你说了什麽?”
早有婢女捧了茶过来,纪云瑟饮了一口,放下茶碗,答道:
“娘娘不过是问问女儿的近况,闲聊几句。”
纪筌歪头看向她,满脸的期待清晰可见:
“没有说别的?”
纪云瑟垂眸羞涩道:
“娘娘说,晏世子已经向她老人家禀明我俩的事。”
纪筌眼角的笑纹藏不住,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魏氏,深深点了几下头,道:
“好,好,如此就好!”
“有太後关照,还有为父替你周全这门亲事,瑟儿你尽管放心。”
纪云瑟扫过他们两人溢出眼眸的喜悦,微微叹了口气,道:
“不过,太後说,晏世子的婚事她和陛下恐怕做不了主,还得看晏国公…”
她顿了顿,清晰地捕捉到了他们的紧张後,继续道:
“国公爷又最听他家老夫人的,故而,最终做主的,兴许还是晏老夫人。”
纪筌看了面露几分意料之中的魏氏一眼,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道:
“倒也…未必。”
纪云瑟抿了抿唇,似思虑了片刻後,方道:
“有一件事,女儿本应向父亲母亲说明的,但是……”
她看了他们两个各异的神色一眼,掏出绢帕掩面轻声抽泣了起来,纪筌眉心一跳,忙问道:
“瑟儿莫哭,究竟什麽事?”
纪云瑟哽咽了几声,哭诉道:
“母亲那日让女儿出门裁衣裳,谁知我刚从绸缎庄出来,就被晏老夫人请了去。”
纪筌一顿,差点摔了茶碗,他赶紧放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