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的权力很大呀!”
“可不是?”
“说是查盐茶税的,其实什麽都管!”
“盐茶?”
纪云瑟愣了愣,这麽巧?姨母不是正在办盐茶生意的牙帖麽?
“你说烦不烦,说是那位大人在江州受了伤,我爹便失魂落魄的,生怕责他一个护卫不利的罪名。”
罗姝托着腮一脸烦闷:
“这下倒好,连生辰宴都不许办了。上回,那万二小姐的办得那样有排场,我就与她们几个放话出去了,到我生辰时,要在熙园弄一个曲水流觞宴,这会子泡汤了,你说,她们几个会怎样笑话我?”
“那倒不至于。”
纪云瑟讪讪一笑,掩下眸中异色,给她斟了一杯茶,道:
“再说,钦差受伤,这怎麽能怪你爹呢?”
罗姝道:
“可不是?”
她轻哼一声,随即想到了什麽,悄声对纪云瑟道:
“你知道麽,那日我无意间听见我爹跟师爷说,怀疑那位钦差所言的被刺客刺伤,根本就是假的!”
纪云瑟脑子一突,问道:
“假的?”
“此话何意?”
罗姝自来说话没有什麽把门,也不懂什麽官场上的规则,不过是随意听了两耳朵,便想着同这位好姐妹说了。
“据我爹说,一则,那位钦差自个儿的武功好得很,二则,那日他的手下分明已经寻了救兵过去,那可是戍卫军哪,整整好几百人,就对付十多个刺客而已。”
“哪有那麽容易受伤?”
“若不是假的,那就是故意的!”
纪云瑟亦想到了一些细节,不由得怀疑起来。
罗姝道:
“你想想,那日除了他们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外,还有两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都没有受伤,为何偏偏最大的头儿受伤了?”
纪云瑟试探道:
“或许,是那位钦差为了保护别人呢?”
罗姝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他可是头儿呐!”
“只有他被护着的份儿,哪需要他去护着别人?”
“那他的手下做什麽去了?”
纪云瑟想到紫电和青霜,还有一个赤霄,只觉得脊背发凉,幽幽道:
“若说他故意受伤,那他为何那样做?”
罗姝轻哧一声:
“谁知道?”
“他们当大官的,花花肠子可多了。”
“所以啊,我爹让我找个仕途中人,我就跟他装傻,你说,日後几百个心眼子对付我,我哪是他的对手嘛!”
罗姝见纪云瑟握紧了手中的杯盏,蹙眉深思不语,便拍了拍她,道:
“你自是没有这个烦恼咯,到时你找个听话些的赘婿,不就只有你拿捏他的份儿?”
纪云瑟只觉自己脑子空空,又似纷乱无章,不知在想什麽,也不知後来罗姝又说了些什麽,便与她告辞分离。
崇陶和效猗并未陪着她出来,瞧见自家姑娘回到漪澜苑的面色似很不好看,忙上前问道:
“姑娘,怎麽了?”
纪云瑟细思了一路,想到那日绸缎庄里的两拨黑衣人,许多之前的疑惑都有了将将要解开的迹象,她再也忍不住,气呼呼问道:
“晏时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