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形势危急,我察觉了之後,知道夏氏和蔚王一定会在京城有所行动,他们如此忌惮我,而你是我的妻子,除了陛下和皇後,他们的另一目标定然是你。”
“我不不能及时赶回来陪在你身边,又不放心别人,只能让紫电先行回来护着你。”
纪云瑟搂着他腰身的手不禁收紧了几分,眸中水雾氤氲,闷声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何不测,我要怎麽办?”
晏时锦僵了僵,心底涌起沉沉的情愫,他的确想过,若是能够选择,他自私地希望自己走在她的前面,因为,他无法想象若是她先他而去,他要如何面对馀生。
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这番私心,只是轻抚她的的发丝,覆唇吻了吻,低低笑道:
“以後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纪云瑟抹了一把泪,道:
“药呢?我帮你上药。”
她环顾了四周,不等他答话,将搁在案桌上的伤药拿了过来,将他按坐在罗汉床上,小心地给他涂抹了一层,再一圈圈绑上纱布包扎起来,又道:
“不许再有下次!”
晏时锦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遵命,夫人!”
纪云瑟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问起了皇长子和太後被下毒一案。晏时锦直言道:
“一个是皇长子,一个是太後,陛下震怒不已,如今皇後有孕在身,腹中又是嫡子,为了以儆效尤,杜绝再有心怀叵测之人,陛下已经言明,所有参与此案者,必然严惩绝不姑息!”
纪云瑟的手微微一顿,继续将最後一点纱布给他细心地打了个结,沉默了片刻後,低声道:
“今日,母亲来找我了。”
“我已经听说了纪侯的事,今日回来,也是打算问问你的意思。”
晏时锦似并不意外,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问道:
“你想我去寻陛下求情麽?”
“因为你救驾有功,你爹也算不上主犯,最多是个失察之罪,陛下宽容,想必能网开一面。”
纪云瑟思索了许久,终是道:
“不必,父亲犯了错,秉公处理就好。”
她一想到其中受害的两人,一个是从小抚养她长大的祖母,一个是给了她无私爱意的太後,心中便无法释怀。
况太後还是晏时锦的亲外祖母,怎能让他去求情?她不能这样自私。
若是当年织造局的人会用心细察每一样送入宫的料子绣线,太後就不会受病痛的多年折磨,祖母或许也能一直陪着她,看她出嫁。
父亲既涉了此案,也是他识人不明,做事不利,他咎由自取,就该承担应有的惩罚。
晏时锦倒是明白她的意思,顺了顺她的发丝,道:
“你不用考虑我而大义灭亲。”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纪云瑟垂眸道:
“皇长子和太後娘娘,还有我祖母,也不能枉死。”
晏时锦点点头,安抚着握紧她的手。纪云瑟看着他黑眸泛起的柔光,眨了眨眼,起身道:
“好了,我该走了。”
男子一把将她拉回怀里:
“去哪儿?”
纪云瑟撇了撇嘴:
“你不是要躲着我麽?我遂了你的意呀!”
晏时锦轻笑了一声,识时务道:
“夫人,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