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另一个不太开朗的学生自己束发,林老无事也自去帮忙。
给何洄也束上了发,将他自己的衣边撕一条,作为系上的发带。
不过,殿下怎麽还不出来。
关门的屋内,李朝换好衣,苏东让他贴镜坐下。
透过铜镜,李朝可以看到身後苏东在将自己的头簪拔下,发冠松开。
铜镜里面,他的发,现在是散着的。
桌上木梳被苏东拿去给他梳理发梢,不偏不倚的手法,像泡在温泉中沐发而眠,格外舒心。
苏东把发一茬一茬给他梳起,然後盘叠乌发,将衣角撕下来一条,当作发带缠绕系上。
良久,窗户进风,发带飘扬两下。
从铜镜看去,他的结打得很漂亮。
苏东把木梳放下,看着铜镜中的人,张口道:“好了。”
不知怎的,双目相对那刻,李朝低下头,眨了一下眼。
一会儿擡头,对镜中人笑了,“好看。”
起身来看苏东的发,他可没有这麽好的手法,倘若给他盘不起来,那不就有些逞强了吗。
别眼,只见苏东自己把自己的发盘了起来。
打开了屋门,屋外屋内的相对而看,萧赐作为学生,又开始抱臂,他是赞叹公子的。
“公子,你的手好巧。不过,苏老大你进去干什麽呢,不是蹭个镜吧。”
林老指出他的仪态,“放下。殿下,那我们出发吧。”
李朝道:“好。不过注意各自随口的称呼,老师,你更要注意,此间不可再唤我殿下。你们三个呢,也要注意。”
萧赐心有一计:“我们学生,学生之间就称作同窗吧。”
李朝赞同:“可行。”
林老和殿下伸出一手,作请姿势,“请。”
李朝止步,“这也不对,老师请。”
其馀人擡手或跟道:“老师请。”
也是。
林老双手交于前面,立身挺胸,同几位学生点了头,“嗯。”
跨步走,俨然一幅林老作派。
南郡接待使臣的靳起,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
他喊来将领,“怎麽还不到。”
原甫力望道:“探子早就来报,快到了。”
靳起再看,“人呢。”
原甫力喊来手下,“再去探。”
几个打前阵的手下抽鞭策马前行,很快,勒马而回。
“来了,来了。”
整理仪态,靳起望去前方。
一辆马车露了头,打前阵的是骑卫和一些护卫,後面还有,远观,不下百人。
马车的两侧,各有两人近身而护,那四个人的装扮,看起来,像是儒雅风流的一脉学士。
原甫力感觉这几个人有些熟悉,待他仔细看去,瞳孔一震。
随即和自家大人禀告,“大人,那几个学士中,有北朝太子。”
靳起听罢,他不以为然,“有就有吧,毕竟人家是北朝,我们是南夷,随他们去。”
随後自己扬袖而言:“咱们不用管,哪里知道呢。有仇的是他商中,不是我们,我就不信他会坐视不理。”
原甫力了然,“大人高明。”
靳起咳声:“莫要乱说,人到了。随我去接。”
原甫力:“是。”